雖然律和軒在前院，秦蕭剛剛入住。這府裏到處遍布的都是梁氏的眼線如何能不知曉？這邊秦氏剛走梁氏便將前院之事聽了個全，心裏不斷的拍手叫好，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前腳坐上家主之位後腳便得罪了老人，如此好的懲治機會就這麼到手了！
秦蕭送走秦氏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徐樞請到正堂一敘。年過半百的老人身體依舊十分硬朗，隻是在祠堂那種地方再硬朗的身體也擋不住那陰寒之氣。秦蕭見著老人的行動還算利落，眼神也不同於剛見之時的頹廢，看來自己回來果然是對的。
看到老人抬腳要邁門檻，秦蕭連忙跑了過去接過徐樞的手，將老人攙到了正位之前。徐樞見秦蕭沒有停下的意思，用了些力道甩開少女的手。
“小姐不可。”
看到秦蕭略微黯淡下去的目光徐樞慈愛的笑著摸了摸少女的頭。
“徐樞知道小姐所想，隻是這府裏上上下下都是那女人的眼線，禮不可廢。”
麵對這個唯一和過去有所牽絆的老人秦蕭的心情十分複雜，自己是想知道過去的，隻是這個過去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若是被過去所影響，如何更好的麵對未來呢？
“徐爺爺，給我講講爹爹的事吧。”
想到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二少爺徐樞有些傷感，自己在祠堂多年又不是真的與世隔絕，二少爺過世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些的。徐樞也曾經對老爺和夫人的做法有所微詞，隻是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樣快，快到自己要用一輩子來後悔那一年所發生的事。
徐樞的眼圈微紅，幹枯的手摩挲著腰間的一塊玉佩。
“二少爺出生的時候特別小，隻有那麼大一點。”
老人笑著用手比出了一個尺寸，語氣裏帶著十足的懷念。
“大少爺和三少爺像夫人多一些，隻有二少爺最像老爺，長得像，脾氣更像。二少爺參加科考那一年中了榜眼，老爺托了關係便去了戶部，也是那一年，二少爺與同僚喝酒結識了你的娘親。”
說道那個令二少爺和老爺決裂的女人徐樞也帶上了一些怨懟的表情，若不是那個女人……
秦蕭看出老人的心思，隻是淡笑著覆上老人的手，指尖細細的摩挲著手背上的紋路輕輕的開口
“爹爹十分疼愛娘親，聽小姨說，奶奶曾找過娘親讓娘親離開爹爹，後來娘親和爹爹提分開，不讓爹爹進門。娘親在屋裏哭，爹爹在屋外哭，小姨想開門一邊讓一邊不讓，最後小姨急的跟著一起哭呢！”
少女的聲音十分俏皮，聽著是在在故事，徐樞卻明白這孩子是讓自己不要怨懟她娘親，畢竟那是二少爺自己選的妻子。
隻是自己如何能不怨？若不是二少爺執意要娶那個女人為妻，如何能與家裏決裂？若不是二少爺為了那個女人搬出去，如何自己多年不能與小姐相見？二少爺若是在家，夫人如何會死，三少爺怎會被趕出家門？
想到這徐樞都覺得自己有些遷怒了，夫人的死三少爺被趕出家門都是梁氏所為，如何能怪到那個女人身上。果然是老了嗎……
“我老了，過去的事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