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九跟在秦蕭晗身後一瘸一拐的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司逸禎正坐在院中的樹下獨飲。淡淡的酒香在微風中彌漫,在凹凸不平的地方跪了許久,淩九的膝蓋已經麻木。艱難的跟在秦蕭晗身後,少女見司逸禎坐在樹下也快步走了過去,摸起另一個酒杯一飲而盡。
“這麼快便想我了?”
司逸禎第一次見少女喝酒,挑了挑眉沒做聲。淩九站在桌邊三步之外的地方,因為膝蓋受傷站姿變得十分奇怪。秦蕭晗對淩九招了招手,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司逸禎的方向,淩九猶豫著慢慢挪到桌子麵前。
“我隻是不希望元犀出任何意外。”
“淩九明白。”
對於司逸禎的脾性淩九十分了解,自己出自江湖,能跟在王爺身邊已是萬幸。更何況司逸禎派自己去保護秦蕭晗便能夠說明他是信任自己的,倒是自己糊塗了……
秦蕭晗見二人氣氛緩和便放下酒杯扯了扯司逸禎的袖子“你說對方想取我性命的人居然肯花大價錢找落花閣,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呢?”對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司逸禎神色一暗,對方若隻是有錢能去請落花閣的人便也罷了,若是有心想用落花閣挑唆淩九和秦蕭晗二人的關係便棘手的很了。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既然動了歪心思便不要想能全身而退!”手裏的酒杯應聲而落,淩九依舊站在原地,眼裏滿是堅毅之色。若是因為自己讓秦蕭晗陷入險境自己就真的是萬死不辭了。
是夜,秦蕭晗早早地被司逸禎送到了床上,二人一陣親昵之後少女沉沉的睡去。司逸禎來到淩九的房間,在門口站了片刻之後歎了口氣用力推開了房門。
床上有一個人型的凸起,淩九安靜的睡顏有一絲蒼白,空氣中彌漫著金創藥的味道。司逸禎走到桌邊坐下,透過窗子盯著月亮發呆。
還記得第一次見淩九時便是這麼一個明亮的夜晚,自己在樹林中席地而坐,懷裏抱著一壺水酒。草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自己隨手丟了一顆石子過去。沒成想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當時的淩九已經13歲了,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縮在草叢裏,被石子打到也隻悶哼一聲。對著席地而坐的司逸禎做了一個鬼臉“有什麼了不起,早晚有一天我會變成絕頂高手!”
隨著一句絕頂高手出口,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司逸禎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剛才還十分有氣勢的淩九摸著肚子蹭到司逸禎身邊,像小狗一樣嗅了一會指著包袱說“能不能送我一塊幹糧?我日後定會報答你的!”
當時自己對這個小家夥還是好奇居多,畢竟這種荒郊野嶺一個小孩子 突然出現實在值得懷疑。淩九乖乖的坐在司逸禎身邊髒兮兮的小手抓著幹糧往嘴裏送。司逸禎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淩九,小孩子終歸是小孩子,啃了一半不到淩九就受不了司逸禎的目光。
轉身撲上去一把摟住司逸禎的脖子小聲嘀咕“我是落花閣的殺手,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你。可是我知道自己武功不好,他們是讓我送死來的,你帶我走吧,我會效忠你一輩子的!”
雖然對於小家夥的話半信半疑,但這孩子武功平平卻是真的。十三歲的孩子骨骼早就長得差不多了,想必是開蒙太晚練武受到限製才會如此。思考間那孩子往司逸禎的手裏塞了一樣東西,摸起來硬硬的。
小家夥摟著司逸禎脖子的手又緊了緊“這是他們讓我用來害你的暗器,這下你可相信我了吧?”隨即聲音裏又帶了一絲絕望“不信也罷,反正結果總歸是一樣的,倒不如你現在殺了我還痛快些。”
司逸禎敏銳的感覺到四周氣氛有些不對,草叢之中一定有人埋伏。思考了片刻男人托起淩九翻身上馬,埋伏的人不敢輕舉妄動,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等追出去早已沒了人影。
二人策馬跑了半宿才緩緩的停下來,淩九早就在司逸禎的懷裏睡著了。雖然當時的司逸禎也隻有十五歲,但是淩九卻更像個小孩子,個子都是小小的。司逸禎用外袍將淩九裹好靠在溪邊生了一堆火打算小憩片刻。
沒過兩個時辰天便亮了,淩九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上廁所,一腳踏進了小溪中。司逸禎看著那小家夥在膝蓋深的水裏撲騰哈哈大笑,淩九掙紮了一會才發現水一點都不深懊惱的踢了兩腳對司逸禎做了個鬼臉。
渾身濕漉漉的走回岸邊,司逸禎捅了捅火堆“把衣服脫下來吧,烤幹了再上路。”一陣小風吹過淩九顫抖著打了個噴嚏,才乖乖的把衣服脫了下來,裹著昨夜的外袍盯著火堆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