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徹底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我們這的第二人民醫院裏了,到處都是刺鼻的八四消毒液的味道。我瞅了瞅,發現身上包紮了繃帶,整個人跟個木乃伊一樣。胖子躺在我床邊的躺椅上,呼嚕打的震天響。
胖子這個人跟我本身並不是特別合拍,而且也沒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曆。胖子這個人吧,坦白來說就是個實誠人,但是又有著市井小民的那種市儈。最早認識他的時候是通過我的妻子。當時我的妻子是西班牙語翻譯,常年在外出差,那時候胖子是我妻子公司的一個後勤,負責開車端茶遞水打文件之類的事情。
當時我剛剛失業,迫不得已的建立了這個偵探社,而胖子就在這時候辭去了原來的工作,並且投遞簡曆應聘偵探社助理這個職位,月薪兩千。當時我還挺納悶,哪有放著四五千工資不拿的人去賺著兩千?有時候我還試探性的問問他,胖子總是大咧咧的一擺手說:“那破工作有什麼好的,跑來跑去的,累得跟狗似的,哪有這個助理清閑。”看看,這就是胖子的覺悟,難怪這麼胖。
我妻子常年和領導出差,不知怎麼得就和她那個領導好上了,等了半年,人沒回來,就寄回來一張離婚簽字單,我當時心灰意冷,簽了字,結束了這段婚姻。當時胖子怕我想不開,一直勸我,說什麼“人不風流枉少年,大不了從新來過”,什麼“好吃不過海味,好玩不過表妹。”反正當時他為了能逗我開心,把能說的草蛋話基本都說了一遍,而我總覺得他和我妻子有那麼一層同事關係,心裏不是個滋味,對他有些冷淡。
回想到現在,能陪在我身邊的也就是胖子了,心裏不免有些感動。
正想著,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
我的手機一般都是開的響鈴,而且基本上不會有人打給我,估計這是胖子的手機。
我用手戳了戳胖子,半開玩笑的說道:“胖總,您來電話了。”
胖子哼哼唧唧的起來,摸了摸褲兜,大咧咧的說道:“什麼我手機,我手機早欠費停機了,這是你的吧老板。”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裏一驚,立刻想到奇怪女人給我的那個手機,衝著胖子喊道:“胖子,翻翻我衣服,看看有沒有一個黑色的諾基亞。”
“都什麼年代了還用諾基亞,老板你可真夠時髦的。”胖子從褲兜裏翻出了手機,伸手遞給我。果不其然,就是女人給我的那個手機。
我咽了咽口水,穩定了一下情緒,按下了接通鍵:“找我有事?”
那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王先生,我們付錢給你可不是讓你來調查我們的。”
“你們不應該威脅我。”我故作深沉。
“王先生,我們並不是威脅你,隻是給你建議,這個答案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希望你能考慮下,放棄查找不應該查找的東西,把精力放在這件案子上。”對方依然笑靨如花。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需要槍。”
對方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依然笑吟吟的說道:“沒問題,我們已經放在你的偵探社裏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係哦。”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感覺自己一敗塗地。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女人對話,有一種處處被鉗製的感覺,完全不敢放手一搏。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問胖子:“醫生說我什時候能出院?”
一聽這個胖子樂了:“出院?老板你想住院想瘋了吧?你壓根就沒多大事。大夫說你這是什麼過度緊張引起的昏迷,然後給你從新換了換藥,其他啥事沒有。”
一聽這話我心裏就釋然了,思忖片刻,我對胖子說:“胖子,走,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