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見他如此這般,不禁心疼起來,但又覺得好笑。

“疼嗎?”

他點頭不語,隻是用眼睛看著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臉。

“看我幹嘛?現在知道疼了。以後不要打架了,這裏跟家裏不一樣,這些人裏,有的是亡命之徒,他們都是下死手的。”

龍九用手將她的輕輕往下壓了壓,然後咬咬牙說到:

“其實吧!我也不想,可是看到他們打起來,我就有點克製不住自己。從小我就看不慣以多欺少,剛才事發突然,我腦子一熱,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依萍覺得擦洗的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放回水桶裏,轉而把那瓶酒精拿出,給他消毒。

“看見弱者被欺淩,你就想義憤填膺嗎?你為別人打抱不平,難道他們會感謝你嗎?你還是深深心吧!”

“好了,以後我會盡量控製自己的,”

“這是最後一次了;轉過身來,我給你擦後背。”

“不用了,你先去卸妝吧!我背上沒有受傷的。”

他雖然那麼說,可背後還是傳來陣陣的疼痛;那偷偷用手碰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就此蔓延開來。

他齜著牙,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小小的舉動,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了?難道還有哪裏疼嗎?”

“沒有,隻突然想起小時候,在河裏遊泳,不小心踩到玻璃,腳上就出現的長長的傷口,回想起來都覺得就怕。”

“要是那裏疼,就和我說說,我幫你擦點藥。”

“那裏都不疼,你洗洗你的大花貓臉吧!在洗之前,我給你拍張照片。”

“不用你給我拍。”

說著就抬著水,走去陽台了。

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靜靜的翻看著;他怕照片,主要以山水為主;偶爾也會拍一些人物,但也隻是最親最近的人。

他每次想家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但這次不同,因為這次,他僅僅是想看看而已。

他們一直都沒有去看摩洛達爾,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他們又不熟悉,所以就沒有過多的去打聽。

董愛卿上班的時候,也會偶爾說起,好像他並沒有死;廠裏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也變得冷清了許多。

這幾天早上,主管宣布再招些員工,以應對人手短缺的問題。

“你們也知道,我們廠裏現在缺人,你們做事的時候,給我認真一點,也給勤快一點。”

他說完,停頓了一會,用她的眼睛,細細打量著,他的員工,看到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後,又繼續說到:

“還有,我們是靠鞋子吃飯,鞋子就是我們的碗,你們看看,你們把自己的碗都當成什麼了?”

他將一隻黑漆漆的鞋子,高高的在頭頂,然後來回踱步。

“一隻好好的鞋子,上麵盡是機油;你們試想一下,你自己的碗裏,都是油膩膩的東西,你會拿它吃飯嗎?”

說到這裏,他將那隻鞋子,重重的扔在董愛卿麵前,又繼續說到:

“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你們好自為之。還有,你們以後出去玩,別給我惹事生非。有個大客戶要來,你們給我悠著點。”

這個早會,和其他的早會沒什麼不同,但對於某些人而已,隻是心態有所不同。

當胖主管走後,董愛卿賊笑著,撿起了那隻鞋;在將它丟進垃圾桶前,又賊笑了幾下。

而她的行為,早被晨香洞察了。

“董愛卿,你的褲子怎麼了?”

董愛卿,用手摸了摸褲腿,眯著眼睛,笑嘻嘻的,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過來神秘的問到:

“你們知道,今天誰會來嘛?”

誰都沒有回答,因為誰也不感興趣,除了依萍。

“誰會來啊!這個小廠,難不成還能有龍王駕到?”

“龍王?告訴你們吧!他不是龍王,而是跟你們有過節的祁三官。這一次他要是看見你們在這裏,估計你們以後就不好混咯。”

這消息,就是一直壓在依萍的心頭上的大石,讓她一直喘不過氣來。

“原本在這座城市裏,他就是一方霸主,而你們又偏偏入了虎穴龍潭,真是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我們可不想再節外生枝。你給我們想想辦法。”

“辦法?當初叫你們趁早另尋高就,你們不聽,現在知道騎虎難下了吧!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依萍聽她說沒有辦法,心裏不免更擔心了;她拉了拉龍九的衣袖,輕生說到:

“阿龍,幹脆我們現在走吧!我們惹不起,但躲得起。隻要過了今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