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小寶的話，馮小柔那句“我很喜歡女寶寶”被生生的壓回了她的肚子裏。
側頭，看著嘟嘴皺巴著一張小臉的周小寶，馮小柔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輕柔的出聲問道：“小寶，你從哪看出來我不喜歡你了，又從哪看出我喜歡妹妹多餘你了？”
周小寶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了身，指著茶幾上的一個筐子說：“你現在天天給妹妹織襪子，都不給我織襪子了。”
順著周小寶手指的方向，季九一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那個筐子裏，不大的筐子裏放了一堆毛線，毛線的最上麵放了一隻已經織好了的粉色襪子，豔麗的粉色，好像真不是織給周小寶的。
馮小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確定那麼大的襪子妹妹能穿？”
周小寶一愣，黑亮的眼珠偷偷的往筐裏瞥了一下，可是嘴巴卻硬硬的不承認馮小柔說的。
“你就是織給妹妹的，妹妹長大了就可以穿了！”
“也不知道是誰幾個月前纏著我讓我給小野織襪子，哎，看來，人老了，……”
馮小柔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說到這，她想周小寶肯定能想起來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小寶變了臉，原本皺巴的一張小臉，立馬雲銷雨霽，晴空萬裏了。
“哎呦，老媽，早說嘛，害我誤會你了！我就知道老媽愛我比愛妹妹多了！”周小寶興奮的語無倫次起來，那張漂亮的小臉上，眼睛彎成了月牙。
馮小柔：“……”
這是季九一今天第二次聽到‘小野’這個名字，莫名的，她突然對他們口中的‘小野’有些好奇了。
周小寶喜滋滋的拿起那個織好的粉色襪子上下打量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給小野的襪子，給小野的襪子……”
馮小柔哀怨的一歎，低頭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道：“兒大不中留啊，這兒子還沒長大，心已經就不在親媽身上了。
枉我還那麼疼他……”
季九一覺得這話就是說給周小寶聽的，然當事人周小寶還沉浸在那隻粉色襪子的喜悅裏，並沒有注意到馮小柔說什麼。
季九一看著低頭摸肚子的馮小柔，她側臉的弧度那麼的柔和，手裏的動作那麼輕緩，對那個小生命的到來，她心底是滿懷期待的……
季九一想是否當年，懷她的那個女人也是像馮小柔這樣滿懷期待過她的到來？
是否也像馮小柔一樣，大著肚子的時候，用纖白柔嫩的手撫摸過自己的肚皮。
是否也像馮小柔一樣，用溫暖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變大。
是否……
然最終的結果，卻是她被拋棄到孤兒院裏，所以，那個女人應該是不期待她的到來的吧？
季九一怔愣的想了很久，直到一隻溫熱的大手觸碰到她的肩膀，耳邊響起季可低柔的聲音：“怎麼一直站在這兒？”
季九一回神，目光落在了季可臉上，“媽媽會織襪子嗎？”
季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斂了斂眉，她尷尬的說道：“媽媽不會。”
季九一水潤的大眼眨了眨，俏皮的對著季可道：“那等我和柔姨學會織襪子了，我給媽媽織一雙。”
季可明顯感覺到突然有一股暖流從她身體裏流過，那種感覺叫做窩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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