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那知若可是鎮定萬分。
白玥數次斜眼觀望知若,她都是那副端莊自然之態,讓人找不出半分破綻。
隻是知若這大氣端莊的禮數不知是從誰那學來的,總不是司命星君可教出來的罷。
再過了半響,時辰也是差不多了,眼看帝君就要出席白玥卻聽到了對麵席位中的一陣耳語。
這耳語似乎故意用仙術壓了下去,可畢竟還是小孩子的仙術,白玥又離她較近,說得什麼自然也就聽得一清二楚。
待那耳語驟然消失白玥才緩回神來,帝君已然入座主席。
眾仙先是按規矩起身同帝君舉樽一回,再就是入座各自同帝君聊些不怎麼重要之事。
白玥不知道原來帝君還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什麼哪位星君家的俊子仙齡滿萬,又哪位上仙下界渡劫遇上些趣事了,等等之類便從諸位上仙口中絡繹不絕道出。
白玥離帝君最近,偷看兩眼自也是最為方便,今日帝君依舊是一身紫衣,隻是那日係在額間的紫色秀金絹帶取下了,顯得莊重了些。
那些上仙在道之時帝君也隻是敷衍的點點頭,扯扯嘴,發笑倒還一次未有。
白玥想,這帝君也真會給自己找麻煩,想見知若直接隻會她一聲便可,哪還需弄出這樣大的一番場麵。
白玥剛這般想完,帝君便有所動作。
南辰微微伸展個懶腰,向著白玥這一行投去視線,在瞧見白玥時南辰視線明顯一滯,眼中卻盡是些慵懶之意,也就停留一瞬的時間便望向了她身後旁的知若。
也不知那知若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她的視線竟是望著帝君以外之物。
白玥注意到南辰輕微一挑眉,薄唇終啟,慵懶出聲:“你是知若?”
白玥不自覺略略彎曲身板,知若淺淺一笑將視線對上南辰的眼,溫柔回答:“是。”
下一秒,知若溫婉起身,向著帝君行了個無可挑剔的禮,垂首開口:“知若未辱使命,終是平定洪荒歸來,得以見帝君一麵是知若萬年修來的福分。”
白玥注意到對麵的小小上仙臉上寫滿了對知若的不屑,她不由得掩嘴一笑,正巧卻被帝君抓了個正著。
“你笑什麼?”南辰帝君的視線一下子由知若轉向白玥,話語中有些含笑的意味。
白玥一怔,無意之間又引得了帝君的注意,真是作孽。
無人知道,知若掩入袖中的臉此時正是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容易得個機會同帝君嘮上兩句,哪知白玥一下就將帝君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南辰帝君也未免去知若的禮數,她的手就這樣半彎著,腰也這樣半曲著,倒是難為她了。
白玥嗯嗯兩聲,這倒讓她如何是好。
她硬著頭皮站起身來,也學著知若向南辰行了一禮,卻是比知若的禮數要生硬得多,隨即開口:“是帝君您聽錯了,小仙並未出聲。”
南辰換個姿勢以手撐額,直直將視線鎖在白玥身上,眼中笑意更甚,道:“怎麼你今日還穿了紫衣?”
白玥一時說不出話來便聽得南辰再道:“我這麼瞅了幾圈,殿內就你我二人衣色相同,你不知道?”
白玥腦中一懵,堂堂天宮帝君竟受不了和別人穿同色的衣服?要是她犯了事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安分守己一回竟還在衣服上衝撞了帝君……要是這件事傳去仙雲居,她指不定要被多少人笑話。
白玥咬咬牙,垂著的首依舊垂著,開口:“並非小仙眼拙,隻是小仙思索著帝君海量,想必也不會同小仙在衣色上計較些什麼。”
白玥話音一落,殿內眾仙一陣唏噓。
她這話算是說得夠體麵了,給了南辰足夠的台階下,要是他腦子沒病就該收收踩著台階下了。
南辰自酌一杯,倒是在白玥身上的煙羅色紫衣停住了視線,他悠哉向座椅後方靠靠,漫不經心開口:“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