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回天界修養已有三日。三日間白玥絲毫未聽聞有關龍節與他傷勢的消息。盡管曉得他是帝君,修為深厚,但這剪不斷道不明的掛念往往難免。
近來窮之滄海的仙氣相較妖界動蕩之時清明了不少,想必那無事猖狂的妖界應是被天界狠狠打壓了一番罷。說到妖界,白玥甚是想下到其界走上一番,瞧瞧那些個大妖小妖都長得什麼模樣,要是日後哪日運氣不佳碰上了妖界中人也好挑個地方躲躲。咳咳,這番話要是叫南辰聽見了不定要狠狠鄙視她一番。白玥時常覺著自個作為帝君的侍婢,甚是給南辰丟臉……
默默靜養了好些日子,眼下整個窮之滄海竟沒有一個可以同她說話的人。明明這聖地不過隻兩人而已,佛座卻硬是一個勁地同她過不去。或許是因為那日她多提了南辰一句。白玥時常想,佛座這十二萬歲的高齡得的甚是空無。那全世之道不知他是用了何種手段參悟的……總之她是不信以佛座這行事準則能悟出不空成就如來所參悟的全世之道。
不過,近來倒是有樁怪事。不知是否是因為白玥體內的情因精元修複完畢,最近幾日那前番夢魘權權未有尋上她。雖說白玥得以借此機會睡上幾個安穩覺,但如此一來她便失去了找回萬年前記憶的唯一法子……
暮間閱書之際,她倒是想起了前回知若來時與她說的法子—司命星君處的神鼎。白玥琢磨著要是她能上趟天宮去星君那要得幾縷神鼎中仙氣是否就能即刻將情因精元取出?屆時她再細問情因有關她記憶之事即可。那情因在她體內待了這麼長一段時日,又時時將前番夢魘帶給她,想必對於她的過往也會了解幾分。
但,眼下問題是該如何避開佛座悄悄溜出去。
佛座的脾氣好是好,但是性子甚倔。尤其是在她提及與南辰有關的事後……遂,白玥乖巧了好幾日。
晚間。月上西空。
白玥將佛座拉去碧海旁側,一臉諂媚的神情甚是明顯。佛座莫名其妙便被她強行按在座椅上,出言:“今兒個怎對我這般體貼了。小羽毛,莫不是你想出去了?”
白玥心中一驚,佛座雖看上去兩袖清風不諳世事,實則對她了如指掌。總歸這也要歸結於她同雲夜白那個悶油瓶生活了兩萬年,即便是她想折騰點事出來,但麵對雲夜白時,這種念頭便自個跑去了九霄雲外。於是欺人逃竄這種事,她不甚在行。
她辯解道:“佛座又說這般話。這地方靈力養人得很,我還想多待些時日好讓自身修為精進精進呢……”她黝黑透亮的眼眸一閉一睜甚是可人,續道:“難不成是佛座煩我了不成?”
“這是什麼話!”佛座立即駁回,“我先前就同你說過,想你就此在窮之滄海留下與我作陪。又怎會煩你。”
白玥順勢一擺手,眼前立馬顯現出一桌酒席佳肴。白玥舉起一杯酒遞給佛座,眸中帶笑道:“那便以此酒為誓了!”
見佛座半信半疑的神色,白玥再是一激:“莫非佛座信不過我,怕我往酒中下毒了不成?”
“前些日子的病痛把你折騰傻了是麼。”佛座幾乎是搶過酒杯,一飲而盡,道:“我不信你還可信誰。我喝了便是。”
白玥暗自念了個訣,佛座果然立馬昏倒過去。
她扶住佛座,拿了他懷中的鏡闕,口中自言道:“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我卻不能總總不明不白受你的好。”白玥將佛座置去方才變幻出的長椅上,再道:“待我將自個前番記憶這事弄明白,我便回來向你請罪。”
音落,窮之滄海內裏異彩大放,那鏡闕在碧水一角生生打出一個缺口來。下一瞬,白玥翛然於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