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方才說了什麼!是她會錯了意還是她終於曉得了他的想法?
白玥一怔千千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聞,一時頓住直直瞧著他。可是,他眼眸裏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真摯,甚至帶有一絲義無反顧的決絕。她不曉得該不該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理解南辰的這番話。
她有些結巴:“殿下,我,你,你莫要同我說這般話……我怕我會會錯你意。”
“你眼下可還歡喜我?”然,在白玥被他帶得雲裏霧裏時南辰再說這樣一句話,且那醉人的眼神還不肯放過她。
白玥猶豫好一會,她該如何回答他……說了歡喜難道這局麵就會有所好轉麼?
她有些惆悵道:“白玥並非情意不專之人,但也明白帝君賜婚是何意義,白玥的情根自會自我斬斷。殿下莫要再試探我了。”
“若是我先前的作為讓你誤會,現下我便想同你說明白,我不會同知若成婚,你可否待在我身邊,同我君臨六界?”他眼眸之中的清冷終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和渴望。
南辰音落,那朵火燒雲已由半空將至海麵。她同南辰穩穩落地,腳尖輕觸西海海麵,一如當時初見之景。
南辰再道:“眼下你我已行出斂月宮萬裏之外,你還有什麼顧慮?”
白玥提眸瞅他,他眼中竟生出幾分不常見的笑意。她深吸一口氣湊近南辰幾分,極其認真同他道:“殿下說的,我會當真的。所以,要是殿下現下反悔還來得及……”
南辰伸手將她略有低下的首抬起幾分,直視她道:“你這般模樣倒叫是我欺負了你。”
見南辰又岔開話題,不知怎地她竟鬆下一口氣。或許是她更願意接受他方才所言而不願得個機會聽他說反悔之言……
遂她笑意終蕩,順著他的話道上一句:“本就是殿下欺負了我。”
月色漸黯,大地被一片暗色侵蝕。白玥同南辰齊肩而坐,雖是雙雙望著遠方但遠方卻是一片漆黑不可視物,隻有呼呼的風聲以及海浪拍打上岸的聲音在兩人耳畔肆意譜樂。
良久又是良久,白玥先出言:“殿下,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再問一句……”
“嗯?”
“殿下確實也歡喜我麼?”
“嗯。”
“那,殿下怎麼不早些同我說,又為何要接受帝君的賜婚?”
“我原以為你看得出我對你如何。”
“那殿下以為美人神仙如何?”
“不甚如何。”
“……那,今夜斂月宮的宴席我們要做何開脫?”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白玥“哦”上一聲,遂沉默。隻是視線卻由遠方轉去南辰麵上,一直含笑瞧他。
南辰雖知曉,但那副清冷的模樣裝得還是要給十分。
又是良久,他終於沉不住氣開口:“還要看多久。”
白玥不禁泯笑這才收回視線。今日的前半晚她還為情困為情憂,卻不想後半晚得以同南辰齊肩而坐等翌日日出。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但縱使是假的那又如何,總歸現下她能同他待在一起。
九重天上,斂月宮中。
此番席散東海龍王便回了東海,畢竟事務繁多。可斂月宮中的瓶罐破碎聲卻不絕於耳。眼下知若正處在氣頭上,宮內有什物入了她的眼她便要抓過狠狠摔上一番。
“上仙,上仙消消氣……”斂月宮內一名仙侍好心出言勸她卻被知若一個耳光打跪在地頻頻求饒。
今晚宴席獨獨缺南辰與白玥,且隻若又見著南辰將白玥扛出宴席的場麵,眼下正是怒氣上頭,為嫉妒控製了理智。
然,隨同知若一並上界的仙侍見她這般氣惱,還是冒著被掌固的風險弱弱出言一句:“上仙,都說眼下天宮受魔氣侵染,若是魔氣趁上仙失了理智時來作祟一番,那是龍王最不願見到的啊。”
“住嘴!”知若一聲嗬斥,那小仙侍立馬跪了下來,默不作聲。
片刻的沉默,知若忽而望向方才出言的仙侍,盛氣淩人問道:“你方才說的魔氣,你可曉得它被困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