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界域。
南海龍王躺倚在水晶宮殿裏的一把白絨裘椅上,鮮紅欲滴的錦靴耷拉在勝雪的白絨邊側頓顯突兀。
隻見裘椅上的南海龍王側著首,神情很是愜意,悠閑開口:“讓你們去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好些個龍宮小仙跪了一地,將首垂得老底,唯唯諾諾推搡著對方,好一陣磨蹭後終於有一名小仙戰戰兢兢開口:“回,回龍王的話,小仙,小仙辦事不力,未曾尋到最後一縷魂魄……”
這小仙言語之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發抖,周遭的小仙看了亦是渾身顫抖得厲害,一個接一個往通透的水晶地麵狠狠叩首,嘴裏還吐著“龍王饒命”四字。
可那方的龍王似乎並不吃這一套,仍舊是一臉的淡漠愜意,好生瞧著這一出叩首大戲。約莫半個時辰後,這些個仙侍依舊默默向他叩首,那龍王卻早在裘椅上安生小憩了好一會,直到為一個個叩首聲音吵醒才堪堪發話:“夠了夠了……”一句極其不耐煩的言語從龍王口中淡淡吐出:“你們不煩倒叫我煩。”
那些小仙聞言立馬將臉麵與地麵拉開幾分距離,默默跪著不出聲響。
聞得龍王再言:“方才說,沒有尋到?”龍王這句明顯不是反問的言語一出,跪著的小仙無一不心中一沉,個個竟連呼吸都好生控製著。
裘椅上的龍王換個姿勢卻是比先前那個姿態還要隨意幾分,兀自掐算一會時日才又開口:“給了你們,四月時間了吧……”
那群小仙不敢動作,一個個打顫得厲害。
“竟連一縷魂魄都尋不回來……留你們還有何用!”最後一句話音落,裘椅上的龍王忽而勃然大怒,瞬時起身一手掐住處在最前方的小仙頸脖。他眼中紅光轉瞬,那小仙便氣絕身亡。於是餘下的小仙更顯驚慌,又再一次叩起首來,不停喊著“饒命饒命”……
龍王嘴角劃出一個上揚弧度,將那已氣絕的小仙扔去一旁,降下幾分高度仔細瞅著眼前還活著的小仙,忽而想到什麼便再出言:“我瞧著你們倒是白白生了一雙眼,四月時間還尋不到一絲線索,那這雙眼也是不中用了……”
他話中有話,直叫小仙連連叩首不敢反抗絲毫。
“來人,給我剜了他們的眼扔去四海喂魚!”龍王喚一聲,那些駐守在水晶宮外的仙侍便衝了進來當著他的麵將這些小仙的眼對對剜出,血淋淋的一雙雙眼驟然顯現而出,而那些小仙無一不痛得滿地打滾,有咒罵他的亦有受不住疼痛自毀靈淵的。隻是,那眸中不自覺泛出紅意的龍王看得卻是極為開心。
待這場鬧劇過後,龍王再喚出一批小仙,直接將那些鮮血淋淋的雙眼扔在他們跟前,漫不經心開口:“接著去尋最後一縷魂魄。若是尋不回來,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他這句話說得好似輕描淡寫卻讓這些小仙無一不膽戰心驚,隻得連忙應聲:“是,是……”
不出一刻,水晶宮內的小仙便動身九州尋找龍王口中所說的最後一縷魂魄。
龍王亦是於裘椅起身,先行回房換了件幹淨袍子再去到龍宮之中另一處隱秘之地。
一道敞開的暗色大門周遭泛起數萬寒意,龍王一抬手那數萬寒氣頓時暖化幾分。於是他邁步往房內行去。
見房中身著單薄紅衣的女子端坐在銅鏡之前,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便去到她身後輕輕環擁住她。
銅鏡之中映射出女子和他的麵容。
他看向麵前的銅鏡,看見女子麵無神情的臉麵倒也不惱,隻用食指挑起她散落在兩肩的一縷烏發放於鼻前好生聞上一聞再將她擁緊了幾分,妖魅開口:“你看上去很美。”
被他擁住的女子不反抗亦不回擁他,眼神空洞得令人生寒,蒼白的麵容上不泛波瀾。沉默良久她方冷冷開口:“我什麼時候能夠出去。”
他的身形因她如此言語而不覺一怔,但也隻有一瞬便恢複如初那般魅惑。他略略泛有紅光的眼眸於她麵上流連多次,最後將唇角貼在她耳畔處緩緩出言:“再耐心等等,再等等。我會帶你出去的,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