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醫院換藥,臉頰上的傷疤還好隻是皮外傷,不至於毀容。像我這樣很快就要變成二手的女人,加上毀了容,恐怕這輩子隻能孑然一身,當然,我也不是一定要倚靠男人才能活的女人,我隻是擔心今後自力更生的時候,遇上不必要的挫折,因為現如今這個以貌取人的社會,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白曉琳樣貌好看,所以喜歡她的人也多,連我都情不自禁地對她好。聽婆婆說,白曉琳不肯回家,一直守在醫院,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真的憔悴了好多,可憐的白玉人兒要變成苦瓜臉了。可是,婆婆和江燁鐵了心不允許我接近旬一,好像我真的會要了旬一的命。
既然明裏我不能照顧旬一,那就暗裏來看他一眼,耳朵聽到的消息畢竟沒有眼見的真實感強烈。
無奈之中,我采取了調虎離山之計,將白曉琳引開,讓她在醫院大門口等著婆婆,其實婆婆還在家裏煲湯,就算來醫院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昨天我跟蹤婆婆,得知旬一換了病房,加護病房的環境比較舒適,可終究還是病房,睡在床上的人還是病人,隻要他沒有醒過來,就仍然麵臨危險。
“你說你這小子睡這麼久會不會落枕?”我輕撫江旬一的額頭,擔憂地嘀咕。
他已經撤掉很多插在身上的醫療儀器,臉色也逐漸好轉,今天看到時,感覺有點紅潤的氣色,可我不明白,他怎麼就不能蘇醒呢?
我坐下來,捏著旬一的手臂,一邊自言自語:“以前我聽人說,遇到一個肯為自己拚命的男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勇敢,怎麼辦,欠你這麼大的人情,我該怎麼還?”
“你怎麼現在才來?”頭頂飄來一句責備,嚇得我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我抬眸一看,雙手正好抓住旬一的手,在我沒來得及縮回的同時,他猛地攥住我。
我不敢掙紮,害怕弄傷他。
“你,你怎麼醒了?”
“你連我什麼時候醒過來都不知道?”旬一的質問帶有怒氣。
我尷尬地抿了抿嘴,身子微微前傾,好言好氣地解釋:“他們抓了岑曼,我又回去了。”
“然後呢?”江旬一的俊顏像是換了一副麵孔,他似乎真的很生氣,也許他以為他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應該是我。
我覺得,解釋無用,索性不解釋,放鬆整個身子,俯身靠近他的手臂。
“旬一,你打我,你罵我,你生氣,反正你覺得怎麼舒服就怎麼做。”
我閉上眼,等著他罵我,責怪我,他這麼做,我才會好過一些。然而,我等來的卻是他溫柔的撫摸,他抽回手,撫著我的黑發。
“你說,讓我等著你,我便等你,為什麼你不等我醒來,等我醒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你。”
“旬一,你等著我。”記憶中,那句話回蕩在腦海裏,我讓他等著我,他說他等著,而我卻沒有守在他身邊,等他醒來。
我的愧疚難以言喻,江旬一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也氣消了,他問了岑曼的情況,我簡單講了一下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包括我聽到的陌生名字,還有淩非因為一通電話而突然放過我的疑點。
“我總覺得還有什麼細節沒有注意到,可是現在卻想不清楚了。”我走到窗邊,打開窗簾。
“首先能肯定,淩非知道岑楠,他辦公室有那幅畫就說明,岑楠也許曾經去過金屋。”我扶著江旬一坐起來,他分析道,“岑楠為什麼要去金屋,這是第一個疑點。”
“聽淩非的語氣,他懷疑我是別人派來故意臥底在他身邊的探子,所以他很討厭我,想鏟除我。”
“還有一件事我們得順一下。”江旬一環抱雙臂,若有所思地道,“你說那個叫權仔的人就是曾經戴著麵具襲擊你的男人,也就是說,梁先生和淩非之前是認識的,關係還不錯。”
“梁子柏和淩非認識,所以他借人給梁子柏對付我。”
“中間環節出了問題,他們鬧翻後,淩非又找人砸了畫室。”
“淩非根本不知道我是梁子柏情人的妻子,可見淩非這個人,隻辦事不過問其他。”
“也就能解釋他為什麼隻是知道岑楠自殺死了,而並不清楚岑楠的身份。”我和江旬一一人一句,很快將事情串聯起來。
“鼎爺是誰?打電話給淩非的人又是誰?”我上前半步,激動地問。
江旬一聳了聳肩,“大概隻有問淩非本人才能知道是誰。”
“吱噫——”說話間,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我們都不察覺,直到婆婆和白曉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