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擦掉淚水,切齒道:“我試著忘掉這一切,也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曼曼……”我放下電腦站起來,走過去拉著她的手。
岑曼毫不客氣地甩開我,陡然咆哮:“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你告訴我,為什麼是我。”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會害得你……”
“姐,我隻想好好地做我自己,可是他們偏要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如果視頻放到網上,我就毀了,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岑曼跪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我的忐忑不安並不少於岑曼,聽她這麼說,我覺得事情似乎不太簡單。
“曼曼,這視頻是誰發給你的,你知道嗎?”我讓自己先冷靜下來,而後蹲著問她。
“除了飛哥,還會有誰?當初就是他下的命令讓他手底下那些個……”岑曼緊握雙拳,殺氣騰騰地罵道,“如果讓我找到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你殺不了。”我嚴峻地說,“淩非已經死了。”
淩非死了,是被人槍殺的,在潛回老屋的當年就被人滅口,他就不應該冒險回來,或許這就是命數,讓他多活了五年,也是夠了。
但現下擺出來的問題就匪夷所思了,既然淩非已死,視頻怎麼會出現在曼曼的郵箱?難不成淩非做鬼了也不肯放過岑曼?不,淩非和岑曼之間根本沒有直接的仇恨。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但如果出現了問題,我們應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對方或者自亂陣腳。”白晉翀也蹲下來。
“白先生說得對,你不能自暴自棄,至少還有我,我一定會陪著你,幫你解決。”我扶著岑曼站起來。
“發送視頻的人是匿名的,如果不是淩非,我也不知道是誰了。”
“既然這個視頻對岑曼不利,那麼說,發視頻的人肯定還會聯係岑曼。”白晉翀幫我們分析,“你們想,如果對方沒有目的,就會直接將視頻上傳到網站,而不是先發給岑曼,讓她驚慌失措。”
“你的意思……”
“沒錯,這就是典型的敲詐勒索的伎倆,先讓岑曼的心理恐懼無限放大,然後再被他牽著鼻子走。”
“如果是敲詐勒索,那我們得報案。”
“不行。”岑曼搖著頭,惶恐地說,“報警了會讓更多人知道這個視頻的事,萬一惹怒了對方,他肯定會上傳到網上來報複我,我不敢冒這個險。”
“是啊,暫時應該靜觀其變,看對方想怎麼做,探探虛實之後我們另做打算。”
我猶豫不決之際,岑曼拉著我,六神無主地求道:“姐,今晚上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害怕,萬一對方打來電話,我都……”
“我當然要留下來陪著你。”且不說岑曼出這種事跟我有關,就是跟我無關,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不管不問啊,至於旬一那邊,哎呀糟糕,我忘了問旬一現在的手機號碼。
“我也留下來吧,兩個女孩子應對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安全。”白晉翀自告奮勇地說。
“不必了,白先生,對方的目的隻是敲詐,應該不會有事。”
“萬一我預估錯了,他的目的更多呢?”白晉翀認真地說,“多個人,就是報警的話,也多個幫手。”
我一門心思在岑曼和視頻上麵,既然白晉翀這麼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不過岑曼這裏是個單身公寓,一下子要住三個人,確實有些太小,後來岑曼隻能跟白晉翀打地鋪,而我和岑曼兩人睡在床上。
可我想不明白,淩非不是死了嗎?為什麼視頻還會發送到岑曼的郵箱裏麵?就算是為了敲詐勒索,可現在的岑曼不過是個N線小角色,充其量就是拍了幾個小廣告,根本沒有什麼錢,如果我是對方,我拿著這些視頻,肯定是等到岑曼大紅大紫之後再勒索,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所以兩個問題,是誰發送的視頻,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難以入眠,翻了個身,看到岑曼睜大雙眼地看著天花板。我知道,她的擔心比我更多,她一直這麼努力,沒曾想到,一個視頻就可以毀了一切努力。
想想都有些心酸,我伸手擁住她,讓她在我懷裏哭著宣泄一下,哭累了,她也就躺在我懷裏睡著了,等她睡著,我才敢睡,我除了惦記她,還想著旬一,不知道他有沒有休息,會不會一直等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