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另一頭還有一個門,可是旬一用身子撞擊,那門紋絲不動,看來早就被鎖死,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打開這個門,慌亂中再看,還有一扇窗戶,這窗戶勉強能容一個瘦小的人爬出,旬一肯定想到這一點,才會用手肘破開窗戶玻璃。
旬一蹲下來,嚴厲地命令,“踩著我爬出去。”
“他,他們有槍,會,會殺人的。”我戰戰兢兢抱著旬一,說好的再也不要分開,那就不要分開,求他別讓我一個人逃出去。
“去報警,打電話給古警官,告訴他威廉是誰。”旬一凝重地說,“我會想辦法逃走,隻要跳入河裏就沒事了。”
“可是……”
“嘖嘖嘖,還想跳河裏?”殺害刀疤男的人走進來,跟著還有其他馬仔將唯一逃生的大門堵住。那人剃著平頭,個頭不高,雙眼殺氣頓現,盛氣淩人地注視我們,“難不成你們也想喂魚?”
“剛才交警已經知道我們跳進河裏,他們看著你們把我們救上來,如果我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脫不了幹係。”旬一將我護在身後,無畏地提醒對方。
“這個,就不勞煩江二少操心了。”男人奸佞地笑道,“呐,大家都是文明人,上麵隻想要你身後的那個女孩子,如果你把她交出來,這門,你隨時可以出去。”戰勢一觸即發,對方恐怕也很清楚旬一的身手,所以並不想硬碰硬。
“休想。”旬一的手摸到身邊的沙包,他蓄勢待發,準備帶著我硬闖出去。聽天由命好了,是死是活,反正能跟旬一一起,我去哪兒都不怕,即便下地獄。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一聲令下,身旁的馬仔一擁而上,旬一扔了手中的沙包,將其衝到最前麵的兩人絆倒,之後他一腳踢上去,第三人也應聲倒下。
“好像有人來了。”從外麵跑進來的漁民大喝一聲。
與此同時,旬一回頭抓住我的手,我眼前一亮,看到有人拿著捕魚用的電魚器奔向我們,他們想速戰速決,隻能用非常手段。
“旬一,小心身後。”我甩開旬一的手,將他推到一旁,幾乎同一時間,那人將電魚器紮到我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肌肉痙攣之痛令我瞬間倒下。
“岑繪……”意識模糊時,我聽到耳邊有激烈的打鬥聲音,當然,還有旬一的吼叫,“我要殺了你們。”
可是,他們絕不會對江旬一手下留情,似乎用了相同的手段,接著,旬一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由於電擊之後,他失去力氣隻能趴下來。
我全身麻木,雙眼合上之前,伸出手抓住他,我們不要分開,死也要死一塊。
“他們沒事吧?威廉要活的。”
“放心吧,電量我控製好了,隻會將他們電暈。”
“事不宜遲,兩個都給我抬走。”
“旬一……”他們將我們分別抬起來,我不得不鬆開旬一的手,他痛苦地看著我,漸漸地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迷期間,我基本上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時間觀念,所以,當我蘇醒時,我都不知道我被吊了多久,是的,我醒來的時候,雙手被綁,並且吊在半空中。
這應該是個廢棄的化工廠,工廠裏麵淩亂不堪,灰塵滿地,我掃了一眼視線能看到的範圍,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牆壁上的排風扇一直不停地旋轉,透過這個排風扇,我瞅到外麵即將落幕的夕陽,這抹夕陽肆無忌憚地照射進來,映在我身上,晃得我雙眼幹澀發疼。
“岑繪。”旬一醒來後,身體也有些不太適宜,他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我,低沉地喊了我一聲。我循聲望去,看到旬一就在我身邊,頓時我也就安心了,他慢慢地恢複意識,想要站起來奔到我身邊將我從空中救下來,然而,當他站起來時,才發現他的左手被鐵鐐固定,根本動彈不了。
“哐哐哐……”旬一用力拉扯困住自己的鐵鐐,這鐵鐐的另一頭固定在不遠處的一台破機器上麵,這機器十分龐大,任憑旬一如何拉扯都根本動不了半毫。
“旬一,你別浪費力氣了。”我有些脫水,說話都很吃力,“你保留體力,說不定等下有機會逃出去。”
旬一並不放棄,他開始在地上找東西,試著撬開鐵鐐的鎖。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把你放下來。”地上除了灰塵就是煙頭,根本沒有可以做成撬鎖的工具。
“旬一,看到你在我身邊,我一點兒也不害怕,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該死的,又不行。”旬一心急之下越來越氣惱,他扭頭安慰我,“岑繪,你也保存體力,別再說話了。”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跟著身子也會在空中輕微地晃動,一晃動,我頭有點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