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他正站在自己麵前。她沒有嚇一跳,其實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適應了他的存在。原來很多事情,無形之中,真的會慢慢接受,慢慢習慣。
“你回來了。”思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要她擠出笑臉,她是絕對做不到的。尤其在今天,在見到孟致遠後,她的心情很沉重,甚至沒有心思來掩飾這份沉重。
“恩,剛聽工商局的劉局長說你去他那上課了。”周揚隨口一問。
這個問題,讓思齊突然緊張起來,她不自然的回答:“是啊,下午去那了。”思齊搞不懂自己幹嘛要這樣,他們本不是這種關係,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她的神情,不論是開始的凝重,還是剛才的緊張,都沒有逃過周揚的眼睛。遇見那個人,對她的影響原來那麼大,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即便有這份認知,可看到她這樣,親眼見證她的神傷,他的心漸漸的痛了,一點一點向周身蔓延,直到難以忍受。
於是,那些話,周揚沒經過思考卻很冷靜的說了出來:“還記得結婚後我們達成的共識嗎,你絕不能和其他男人交往。”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起,思齊不得其解:“我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我也不希望一再提醒你。”周揚目光如炬,看著思齊。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思齊討厭他此刻的眼神,也聽出了他話裏的質問,她提高嗓門問。
“我能有什麼意思,隻是提醒你罷了。”周揚並沒把他知道的事情脫口而出。
“莫名奇妙。”思齊聽不慣他說話的語氣,不屑地說。
這話被周揚一聽,隻覺窩火,他憤憤然的說了這麼一句:“譚思齊,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臉色鐵青的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留下滿腹疑問和委屈的思齊。
思前想後,思齊才明白,周揚的提醒難道是因為,因為她遇見了孟致遠。應該是的,他一回來就拐彎抹角說到劉局長那上課的事情。可是,周揚怎麼會知道他呢。也許是父母親提過吧,因為她在外地讀書的時候他有在她家走動。
可他幹嘛拐彎抹角,可他幹嘛如此質問,那是他該有的語氣嗎。他們是什麼關係,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憑什麼就認定她是那樣的人,還一再的提醒她,思齊感到異常的委屈。本來沉重的心,在遭到他如此的對待後,更覺傷心。那時,她用殘忍的方式和那個人徹底了斷。那麼決絕的離開他,那麼狠心的割舍他們的愛情,就是知道一切已無可能。那“傷口”本已結痂,可今天,又被周揚撕開了一道口子,讓她隻覺生生的疼。
離開書房的周揚,很懊惱,他本不打算說這些話的,他本是要對她坦白自己不是同性戀的,他本是想和她開啟全新生活的,可話到嘴邊卻成了那般。
她更討厭他了吧,她離他更遠了吧,想到這,周揚更加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