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子,劉森師兄弟三人,莫小寶以及彭十三一起來到遊山村中俗稱為大遊山的山丘。
大遊山並不大,甚至比江平市的風華山要小上幾個檔次,比莫小寶從小玩耍所在的九龍山更小,樹群也不多,雜草叢生,山上多灌木,也有不少地方是裸露在烈日下的岩層石壁,這樣的山一般不會出現大型野物,蠍子野山跳刺蝟之類的到應該有不少。
幾人一路走來,卻都似想到了什麼,一個個的神情或唏噓或神往或感歎或惆悵,劉森夾著香煙在嘴角沒有抽,怔怔地看著他自幼習武玩耍的地方,眼角有種想笑卻笑不出的神情,劉森的兩位師兄據說腿被廢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這座山,此時也是不住地唏噓悵惘,仿佛想到了他們這些年的經曆變化,唯有這山還和從前一樣。
劉老爺子叼著煙袋,視線從他的幾個徒弟到莫小寶和彭十三,靜默肅穆,仔細看的話,他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刻突然舒張,眼眶中也有些渾濁。
莫小寶無法切身體會他們的感受,有些事有些人生你沒經曆過,就不要輕易說你懂,這世間萬物變遷人情冷暖變化每時每刻都細微至極,看似含糊實則毫不留情地變成那樹上一圈一圈的年輪,變成那臉上一道又一道的皺紋,豈是輕易就可以感受得到的。
彭十三同樣沉默不語,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著頭跟在眾人身後。
劉老爺子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在山上一處相對空闊的地方停住腳步。腳下幾塊石頭像守山精靈般分散地蹲在周圍,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二十年前幾個徒弟分別坐或是蹲在這些石頭上麵看自己演練古武的場景,隻是這些原本光滑幹淨的石頭現在都生滿了青苔。
劉森和莫小寶分別扶著劉森的兩位師兄,劉高和劉遠,站在一旁。
“孩子,過來。”劉老爺子對彭十三道。
彭十三麵色凝重地走到劉老爺子麵前,劉老爺子和劉森師兄弟那莊重的神情讓他覺得自己此刻是在進行一件偉大而神聖的儀式。
劉老爺子把手隻那麼簡單地往彭十三肩頭一搭,一股荒漠般蒼涼荒蕪的氣息立時讓彭十三的眉毛一皺。
“咦?”劉老爺子眉頭一蹙,雙眼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後把手中的煙袋鍋子交給劉森拿著,雙手分別在彭十三的肩頭腹腰之間臀部大腿兩側以及膝蓋踝骨間輕輕拍下,這叫摸骨,修習古武並不一定要高大威猛天生神力,最主要的還是要看他骨頭的位置骨骼排序以及身體的柔韌度,雖然這樣的動作發生在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大男孩之間有些古怪,但除了莫小寶誰都沒有想到歪處,彭十三是壓根就不會去想。
“不錯,不錯。”劉老爺子點了點頭,眉頭卻是緊皺“根骨是很好,隻是經脈好像有些問題。”
“哈哈!”莫小寶樂嗬嗬地拍了拍手,各種驕傲顯露在臉上“老爺子,這回你可看走眼了,十三這叫聖武之體,要擱幾千年前都是曠世的武道奇才,更別提是現在了。”
“聖武之體?”老爺子若有所思了一番,然後果斷地搖了搖頭“沒聽過,不過看得出來,這孩子是個肯下功夫肯吃苦的,心性也不錯,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給我找了這麼個好徒弟。”劉老爺子料想莫小寶肯定不會編個聖武之體來騙自己,畢竟他與自己所屬於兩個世界,他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