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正好,微風和煦,鳥雀清鳴。
萬藥閣僻靜小院的槐樹下一躺一坐著一對男女。臥於躺椅的女子身上蓋著厚厚毯子,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即便還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那張臉也如盛放的罌粟一般,媚意天成。她身旁坐著的青衣男子黑緞覆眼,便是坐著也能瞧出身形高大挺拔,如一株玉樹。
男子一手端著白瓷藥碗,一手執著湯匙,他將湯匙裏的藥放在嘴邊輕輕的吹,確保不燙以後才小心遞到女子嘴邊。他做這些動作時如行雲流水毫無滯礙,難以想象他其實是個眼盲之人。
女子張嘴含了,一張俏臉皺成一團:
“苦!這幾天的藥真是越來越苦了!”
男子變戲法似的端出一盤蜜餞,喂了一顆到女子嘴裏:
“這回甜了吧。”
“嗯嗯,甜。”女子嚼著蜜餞一臉享受道:“受傷好啊,受了傷有人伺候,受了傷我都能從路曉源那吃貨手裏搶梅子糕吃了。”
“姬瑤,別胡說!”男子臉上有些慍怒。
姬瑤見狀趕忙改口:“啊不對不對,受傷不好,受傷了要害你們一群人為我擔心。尤其是你,莫寒,這段時間你為了照顧我都瘦了一圈。”
莫寒默然片刻,突然道:“對不起,姬瑤,是我沒能保護你。”
姬瑤一愣,見莫寒微垂著頭,他臉上沒有表情,但分明有什麼陰鬱的令人心酸的情緒縈繞不散。
“好啦,”姬瑤抓住莫寒的手晃了晃,笑道:“這怎麼也不能怪你啊,都怪那頭蟒蛇亂跑。當然了,也怪我平時修煉時偷懶,至今還沒突破入境二品。以後打群架的時候我可不上了,免得托你們後腿。”
莫寒沒有被逗笑,而是認真道:“往後,你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我也會更加努力修煉。不是為什麼考核名次,而是為了以後少一些這樣的擔驚受怕。”
姬瑤的笑容垮下來,歎了口氣:“確實,我們不會永遠待在學宮裏,往後闖蕩江湖,一切都得靠自個兒啊。說起來…”姬瑤突然咬了咬嘴唇,猶豫問道:“救了我一命的肖師兄,他這些天來過沒有?醒著的時候沒有沒有見到,會不會是他在我昏睡的時候來過?”
“沒有。”
姬瑤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也是,他和我本也不熟識,相救已是大恩,怎麼還能奢求人家來探望呢?”
莫寒沒有接話,微風吹的樹葉簌簌微響,有隻紅喙的小鳥兒啾鳴著落在躺椅的把手上,小腦袋一歪,好奇的瞅著姬瑤。
姬瑤立刻被這憨態可掬的鳥兒逗樂了,招呼著莫寒去找點糕點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