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忽有一道淒厲琴音響徹天地,那琴音帶著靈力仿若一道浪潮般撲過對戰的三人,掌風和劍影都滯了一滯,一滯之間有寬袍大袖的素衣人飄然現身,她現身在雙方攻擊即將撞上的空隙,雙臂伸開,輕喝一聲:
“江來!”
大江便自女子掌中誕生,兩道貫穿天地的水幕憑空出現,快的超過人的眼睛和思維,仿佛本來就在那裏。挾著巨量靈力的兩掌和數道劍影撞上去,仿若泥牛入海,竟是就那麼融進了水幕之中。
水幕劇烈的波動了一下,女子嘴角湧出一絲鮮血,她收掌,水幕潰散,帶著靈力的水流傾入河中,仿佛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路神機老眼一眯,袁隼震驚欽佩,臧彌嘴角斜了斜,仿佛是不滿。
女子轉過身來衝路神機一笑,那一笑似有些歉意,那一笑讓路神機心中警兆忽生。他又要祭出一件靈器來,但女子虛空一步近到身前,赤足上銀鈴一聲脆響後竟是砰然爆開。
一爆之下,萬籟俱靜。
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被剝奪,這座城池裏的所有人都覺得耳朵一疼,羽安看到風承琰回過身來說話,但什麼也聽不到,她下意識的撲上前去,伸手捂住風承琰的耳朵。
她自己的左耳流出一縷血。
臧彌早有準備已用靈力護住全身,袁隼慘了些,被震的吐了口血,而首當其中的路神機,雙耳差點被震聾,靈海紊亂,靈力耗盡,他身子一晃便直墜下去。
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他經脈受損,靈力在體內亂撞,連那件還沒做好的空間轉移靈器都不能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路神機,可算是栽了一回。
臧彌抓住即將落入河裏的路神機,扔上畫舫,女子對袁隼道:“麻煩閣下先去收拾那件靈器,我要去看看我的徒兒。”
袁隼一愣,他認得臧彌不認得這女子,忙問道:“閣下是?”
女子身形已飄出很遠,聞言回頭道:“我是緋玥宗首席長老,羽藍若。”
羽安的狀態很不好,她重傷未愈又勞心勞神,方才那股靈力衝擊讓她感覺到危險,但自己沒做什麼防禦反而去捂風承琰的耳朵,這個行為正是導致她現在這個狀況的罪魁禍首。因為捂耳朵並沒有什麼用,反而讓風承琰怔楞之下忘了布下有用的靈力防禦。
羽安一向以能在慌亂境地冷靜下來的能力自豪,所以衝擊過去後她很快想明白道理,愈發的震驚羞愧於自己剛才的犯傻。
“對不住,”她往後退了兩步:“我可能被震的腦子發昏了,你沒事吧?”
風承琰自然是沒事的,他的靈力等級比羽安高多了,身體也很好,他們離戰圈不近,這點衝擊根本傷不了他。但他的神色很是莫測,盯著羽安的眼神更加莫測,他道:“你不是說那孩子即叫你一聲姐姐,你便要保護他嗎?為何衝擊一來你卻要捂我的耳朵?”
羽安這才想起小男孩還在她身後,連忙轉身去看,隻是轉的急了,身子一晃差點栽倒。
風承琰扶住她,羽安看到小男孩毫發無傷,隻是神色有些委屈,才放下心來。她覺得頭暈,覺得胸前傷口隱隱作痛,覺得眼前有點模糊。她看到一襲素衣疾步而來嗎,一縷月色長發帶著清涼的風拂過,有個即柔且淡的聲音道:“小安,小安,你怎麼樣?”
小安,除了母親,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這個人也像母親,讓她一見了就覺得安心。
睡一會兒吧,亂七八糟的事先不要想,就睡一會兒…
四周景物齊齊一暗,羽安昏了過去。
緋玥宗占據了大陸東南淮中一地,轄地麵積比不上中原,卻也躋身大陸一線勢力之間,實力不容小覷。緋玥城正中的緋玥宗分了裏外兩個部分,外宗是軍隊將領和政界官吏駐邸,內宗則與天鼎學宮一般,是專門培養年輕修靈師弟子的。與天鼎學宮不同的是,學宮從不過問弟子的出身也不會幹涉弟子的未來,緋玥宗裏的弟子,學成後是必須要為緋玥宗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