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反目成仇(1 / 2)

拾刃出現在湖邊,一刻不停,腳尖一點便要再次瞬移。

但他身後平靜無波的湖水裏,忽然間冒出一個人,那人一揮手,數道水鏈破水而出,向著拾刃直卷過去。

水裏的人出現得比拾刃早,拾刃身形閃現時水鏈已經到了,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顯然這是早早埋伏好的。拾刃沒能再次瞬移,他被水鏈絆住了腳步,頓了一瞬。隻一瞬,水鏈纏住他的腳踝,半透明的藍色水球半空浮現,刹那便將再欲瞬移的拾刃套在了裏麵。

活捉!

拾刃浮在水球中,艱難的轉身去看湖裏的人,看到那頭燦爛金發時,瞳孔一縮。

遠處的諸葛漩和那老人都走了過來,諸葛漩的後頸上一片紅印,他看著拾刃,咬牙切齒。老人則是負手而立,神情興味。

拾刃不看他們,隻看著從湖中走上岸的溫淮。溫淮還是一身月白色的修靈袍,在水中泡了那麼久,他的袍子和衣服卻都是幹爽的,走上來的姿勢不疾不徐,手中甚至還提著一盞熒光靈石做芯的小風燈。

“是我設的局,我讓諸葛漩這一日來姑蘇城,然後把消息告訴你。說實話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會來,畢竟你不可能蠢到相信諸葛氏少主外出,身邊會沒有護衛,如果你單槍匹馬來刺殺,風險就太大。但你還是來了。”溫淮笑了笑:“果然是,血海深仇,生死置之度外。”

“你怎麼知道?”拾刃道。他雖然被嵌在水球裏,但溫淮在他頭部周圍留個個空氣泡,他還能呼吸,並且還能說話。隻是聲音隔了那麼厚一汪水,傳出來便有些悶,有些不穩。

溫淮負手道:“那天晚上的偷襲,不是普通的精神攻擊,而是,我讀取了你的記憶。”

水球一顫,拾刃顯然被驚到了,驚怒之下動了靈力。但他沒能掙脫出來,溫淮這一招專克他。

“學宮裏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我身邊那些人,都有秘密。你的秘密就是…”溫淮緩緩道:“你出身南疆二等貴族韓氏,你的家族在十三年前因為對領主諸葛氏不敬,而被滅族。你是韓氏一族最後的後裔,是家族三位長老拚死保下的家主幼子。你親眼目睹了父母兄弟的慘死,目睹了城池淪陷,祖宅傾覆。”溫淮的眼睛微微垂下,似是低歎,“你吃了很多苦,流浪、乞討,一路北上進入中原,為了保護你,韓氏一族最後的力量也消耗殆盡,你進入天鼎學宮時,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孤兒。我以前不太明白你和羽安修煉為何那般拚命,現在明白了,是仇恨在鞭策你們,雖然我不知道羽安的具體經曆,但毫無疑問,你們是一樣的,孤僻、認真,表麵冰冷但心裏藏著一團野火。”

玉靈兒呆呆的站在花田中,隻覺得腦子不夠轉了。

她聽懂了溫淮的話,但不明白為什麼溫淮會在這裏,韓氏和諸葛氏的恩怨,跟溫淮有什麼關係?

這顯然也是拾刃最大的疑惑,他沉默片刻,盯住溫淮,問道:“你是誰?”

“他呀。”沒等溫淮回答,那老者便笑著開口道:“他是可以隨意差遣老夫的人,哦對了,老夫是諸葛氏首席供奉,徐釗。”

玉靈兒驚呆了,可以隨意差遣大供奉的人,那,那是什麼級別?少主嗎?等等,溫淮的意思是諸葛漩也是他叫來的,諸葛漩是他為了吸引拾刃上鉤的魚餌…能把少主當魚餌的人,溫淮還是家主不成?

正想著,身旁的諸葛漩忽然叫了一聲,叫聲淒厲。玉靈兒被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便見諸葛漩軟在地上,靈石光芒幽幽,照出他後頸那一塊紅印,不僅沒有消退,還更加的紅了。玉靈兒蹲下去扶他,近距離的又看了一眼,這一眼便是一聲驚叫。

那紅色的皮膚上,如沸騰的熱水一般起了無數的水泡,水泡膨脹爆裂,爆開便是膿水。片刻之間,諸葛漩的後頸便已皮開肉綻。

溫淮眉頭一皺,快步走到諸葛漩身前,抄起腰上匕首便要把那片腐肉削掉。但他刀落時諸葛漩竟然往前一撲,關鍵時刻這人因為怕疼倒是靈敏了一把,但從他往前一撲到再被溫淮抓住,時間又過去了兩息,他頸後肌膚被完全腐蝕,露出了白森森的頸椎骨。

溫淮一刻猶豫都沒有,手起刀落,竟然刮起骨來。然而終究是晚了,等他把毒骨刮下來一層,諸葛漩已經兩眼暴突,死了。

玉靈兒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僵了,本能要哭,眼睛卻幹澀得流不出一滴淚來。她忽然間明白了,諸葛漩不是諸葛氏的少主,因為他剛才命懸一線,那位大供奉卻袖手旁觀。溫淮才是真正的少主,他們那一幫人果然人人都是有秘密的,溫淮的秘密就是,他是諸葛氏真正的少主!

現在,現在這個秘密被兩個人知道了,一個是拾刃,一個是她,拾刃是韓氏後裔,跟諸葛氏是仇敵,溫淮設這個局的目的顯然就是為了引拾刃離開學宮,然後殺了他。死人是不會透露秘密的,死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