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小花招(1 / 2)

“我說我叫張大牛,你信嗎?”

信你個大頭鬼!

沐原城沉了臉,冷聲道:“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到這種地步了沐原城還在敬稱“閣下”,羽安幾乎連生氣都生不起來了。刺骨的涼風吹過她沾滿淚水的臉,就像有刀子刮在肌膚上,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凍僵了,什麼表情都不能擺出,隻是沉默的看著地上那男人。

沐原城,這個男人真是…壓抑到了骨子裏。

羽安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男人對待自己身邊的人能那般冷漠,對待外人卻謙恭至此。這也許是他作為一族之長的無奈,他的每一個決定都牽扯到無數人的生死,但他的一生在羽安看來還是如此失敗。如果是她站在那個位置上,當年她不會為阿傑阿玉的死而責難風氏,但也不會逼自己的小女兒去下跪道歉。如果她是他,現在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救人,長發男人再強也隻是一個人,這裏是雁南,是沐家的地盤,還怕他一個外來者?

羽安已經釋懷當年的事,可以理解沐原城作為沐氏家族的擔當,但她絕不能讚同沐原城處世的態度。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修為、朋友、名聲,不都是冒險得來的嗎?她的命運便是不得安寧,她一生都在鋼絲上起舞,她才沒有那麼多顧忌,如果有人膽敢傷害她珍視的人,她就敢拚上一切,玉石俱焚!

終究是沒有透露身份,長發男人嘴上又極盡刻薄的嘲諷幾句,帶著羽安揚長而去。地上兩人隻能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際,天色晴好,禦空而行的身影在天幕中十分清晰,十分刺眼。

當著沐原城幾個,長發男人很有看熱鬧的興致,離開他們,他卻變得沉默了,飛得極快,烏黑的長發披風一般扯在身後,娟秀的臉上隻有刻上去似的淡淡微笑。

羽安一路上也很沉默,雙手都被男人拿一種材質古怪的繩子捆住了,後領被拎小雞一般拎著,頭垂在下麵,表情深深隱藏在被風吹亂的頭發裏。

經過一片濃雲,男人飛得低了一些,從上往下看能隱約看見一座規模不算小的城池,四方形,鐵灰色,一片頗為遼闊的高地之上。

羽安忽然咳了一聲,微微的一聲,在呼嘯的風聲中幾乎不聞,男人卻立刻察覺了,前行之勢慢了一慢。

咳聲便大了起來,羽安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隨著一陣寒風吹過,咳得越發厲害,竟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了。

男人一停,將羽安往上拎了拎,看著她的臉道:“你怎麼了?”

羽安咳的臉都紫了,斷斷續續道:“我…咳…咳咳,舊傷犯了…咳……”

“耍什麼花招?”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眼眸細長眼瞳深黑,一眯起來就如一隻通靈的妖狐,似要看進人的心裏去。

羽安的目光透過額前碎發與男人相遇,不避不閃,帶著幾分痛苦,卻清澈如鏡。

男人正要說話,羽安的眉頭忽然狠狠的皺起,一陣更加劇烈的咳嗽隨之而來,她嘴角都滲出了血跡。

真是內傷?男人眼中終於多了兩份凝重,伸手按在羽安的頭上,靈力和精神力一同探入。但隻探入幾許,他的手掌便像是被什麼刺了一樣倏地離開,他驚道:“你身體裏…怎會有如此龐大的靈力?”

羽安半弓著身,艱難道:“咳…沒聽說過,靈藥吃多了,消化不良嗎?你要是想把我…咳咳…活著帶回去,就趕緊找個醫館,我,我……”

她的聲音都啞了,整張臉又紅又紫,嘴角的血淌的更多,看著真真是不好了。

男人忍不住將她拎得遠了一些,似是嫌棄,但也終於不再猶豫,帶著她便向地麵落去。

直線下降的地方正好在城牆的一座角樓邊,這城池的城牆修的很高很牢固,城上守衛的兵卒也都站的筆直。這顯然是一座邊城重鎮。他們已經來到北境與中原的交界。

不過兵卒們雖然警醒,長發男人的身法卻飄忽如風,當真一道影子一般飄過城牆,別說兵卒,連塵土都沒帶起一絲。

兩個人落在城內的街道上,落地緩了半晌,羽安的咳嗽才稍稍止住,她一邊抹著嘴角血跡,一邊用餘光打量街道。

街道的建築並無特色,街上行人卻多,商販也不少,果然是邊城,貿易繁榮,人多眼雜。

正想著,她手腕上的繩子就被解開了,羽安抬頭去看男人,剛一動就被男人捏住了下巴,一個有些涼的東西滑進嘴裏,羽安還沒反應過來,男人便一抬她脖子,迫使她把那東西咽了下去。

羽安又咳,男人微微一笑:“你的修為雖然不高,卻頗有些麻煩,未免節外生枝,你這身靈力還是封了好。”

藥丸入口即化,苦得驚人,入腹效果立竿見影,羽安立刻感覺到經脈中的靈力被阻斷,靈海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