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再逃，太晚了吧？”
沈雯看著電影裏主人公從喜筵上逃婚的情景，“結婚證都領了吧，怎麼逃也是裝模做樣，哪象那個人，逃得那麼徹底。”
她拿起手邊的蘋果，咬了一大口，然後用牙齒使勁地咀嚼起來，一點點將蘋果嚼得細細的、碎碎的，再猛地一口咽下去，連著吃了兩三個大蘋果，沈雯的腮發麻了，牙也酸酸的，但胸口裏堵著的氣還是沒發泄出來。
看看表快十二點了，那人還不回來。整個晚上，沈雯鬱結的火氣在身體裏流竄，燒得她渾身上下痛苦不堪。
明天還要上課，沈雯強迫自己坐在燈下，麻木地翻開書本。但是，不一會兒，那個人的影子象小偷一樣溜進她的腦子裏，偷走了她的注意力、記憶力、判斷力……讓她變成了個白癡。
她用力扯著頭發，想抓住那小偷，可他一轉身，嘭的一聲跳進她的心裏，大模大樣的偷起她的溫柔、體貼、浪漫和愛。
沈雯狠狠地捶打著桌麵，踢著家具，掀翻了台燈和所有的書本，猶豫了一下，又砸碎了兩個茶杯……
“早知道用野蠻的方式可以這麼痛快的發泄，”她放開手腳仰躺在地上，“該早點變成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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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看著睡在地毯上的沈雯，輕手輕腳地離開一片狼藉的客廳，倒不是怕影響沈雯的睡眠，而是擔心一旦吵醒她，他會變成茶杯被打碎。
“她真生氣了，”孫立躺在大床裏想，看來自己晚回家的決定是對的，“反正地毯夠厚，讓她睡吧，也許睡一夜，明天就沒事了。”
自欺欺人的想著想著，他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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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雯給台燈換了個大瓦的燈泡，躡手躡腳走進臥室，借著微亮的月光，狠狠掐了下孫立的大腿，趁他剛剛睜眼的功夫，唰的打開台燈。
“別鬧了，大半夜的……”孫立想躲開近在咫尺的燈光。
“你們警察不是總這麼審犯人，半夜，大燈照著，你們坐在陰影裏，問一些讓人防不勝防的問題，卑鄙的家夥，”沈雯一邊把孫立的頭按住，一邊咬牙切齒道，“你說，今天為什麼遲到？”
“我累了，”孫立覺得心跳快得讓他惡心，剛剛他還夢見沈雯笑，怎麼下一刻就變得這麼恐怖。
“累？！我等了你三個小時，還沒喊累呢！”想起自己在領結婚證的地方傻等，沈雯就氣得胃疼。
“我到的時候和你解釋了，真的是臨時開會。”
真是開會，等他趕到的時候人家已經下班了，當時沈雯臉色太可怕，所以他趕緊找了個機會，繼續回單位加班了。
“你別搪塞！你為什麼不早點兒說，為什麼不說明天再去，為什麼要說算了，以後再說，你說，為什麼！”沈雯抬手要打孫立腦門兒，卻被他一把攬進懷裏。
“我以為你會哭呢。”他摩挲著她氣鼓鼓的小臉，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希望我為你的卑鄙行為哭嗎？”
“我不想讓你難過，但女人哭的時候比較容易讓人心疼。”孫立順手關了燈，兩個人並排躺在黑暗裏。
“我哭了你會心疼嗎？”這樣被他雙臂抱著，感覺著他唇劃過臉頰，她忽然覺得下午的事變得很恍惚，“我不會哭的，現在倒有幾分慶幸……”
“慶幸嗎？”他低喃。
“對，慶幸！謝謝你沒把頭腦不清醒的我拉進婚姻，”她承認自己不懷好意，“現在這樣很好，等我碰上更好的，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你一腳踢開！”
“嗯，我也這麼想。”孫立輕吻著她的眉心，低聲附和著。
“你也想把我一腳踢開？！”沈雯的尖叫劃破黑暗，在屋裏蕩漾著。
“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年，”他下意識地抱緊她，緊張而急促地解釋，“在一起這幾個月，有大半時間是在醫院裏，再過些日子吧，太倉促了，我怕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