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滅月缺夜未央,花落人散曲未終
“我想通了,我要留在人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記著,隻會徒增仇恨,冤冤相報,永無止境,不如就在人間,與你暮雪白頭,隻要你不離開。”無名聲音有些嘶啞。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刑五說完,不再說話,任憑無名如何呼喚。
“她已經走了。”淞婉無聲地看著麵前的畫麵,姚箏早已淚流滿麵,雖然她和刑五沒什麼感情,但是想起以前的自己,豈不是和刑五同樣的情形,兔死狐悲。
無名有些不敢置信,頹然坐在了地麵,回過頭來,呆呆地看著刑五蒼白的臉龐。
天上不知何時飄起了白色的荼糜花,飄飄灑灑,如同在為刑五的離開悲傷哀悼。
“怎麼會這樣?”姚箏伸手接住了一片荼糜花,入手冰涼,融入了掌心,根本不是真正的花朵,卻有花朵的清香。
“她是刑天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刑天和伏羲都是天地未生就存在的,他們為保護大地奉獻出了太多,這天地都在為他們血脈的消失悲泣,這是天地殤。”淞婉落寞地說道。
“師父,刑五真的非死不可嗎?”看著無名懷裏已經了無生氣的身體,姚箏有些哀傷。
“不,她有機會的,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幫她,可是她拒絕了,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樣的路。”淞婉歎息道。
“為什麼?”姚箏不明白,“愛一個人,不是要去爭取自己的幸福的嗎?為什麼明明有機會,她卻要放棄、逃避?”姚箏不明白。
“她不是在逃避,她很勇敢,她不想自己成為司音的負擔,放手讓他去飛,去做他自己想做、要做的事,舍小愛為大愛。”淞婉說道。
“如果是師父,師父會怎麼做?”姚箏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做不到這樣吧。”淞婉轉過了身,不再看無名,也不想看見他懷裏失去了生機的人。
“司音,你好自為之。”淞婉回過頭看了無名一眼,“素素,我們走。”
出了小世界,外麵也是飄飄灑灑的荼糜花雨,淞婉看到眾人都現在瀾滄小築門口,衝著眾人點了點頭,淞婉沒有興趣回答眾人什麼,留下姚箏,回了自己房間。
“婉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清水沒有留下來,而是和淞婉一起回到了小樓裏。
“我也不知道,突然覺得有些累,師父,我想休息一會兒。”淞婉說道。
“刑天的血脈消失了?”清水問道。
“早就已經不在了,她早就將自己的血脈之力都給了他,能過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淞婉言語中對司音滿是厭惡。
“人死不能複生,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清水本就不是個體貼的人,更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徒弟。
“師父,我明白的。”淞婉眉宇之間盡是疲憊。
“老爺子有話對你說。”清水說完,轉身離開了,虛掩上了房門。
“婉兒,以後的事,可能要看你自己了。”阮青楓來到淞婉房間,沒有多餘的廢話,開門見山,“我感覺到了本體的氣息,可能會散掉分身,我要回神界。”
“爺爺,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安心地離開吧,有師父和阿鵬哥他們,我不會有事的。”淞婉眼中滿是倔強和不舍。
“真的沒問題?”阮青楓覺得淞婉神情有些疲憊。
“恩,我也希望神界的事早點解決,既然爺爺的本體沒事,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麵,何必眷戀一時。”淞婉雖然嘴上說的好聽,可心裏還是有些沒底,這人間變數太多。
“好,那我明日便離開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阮青楓說完,離開了,“我要去給孩子們準備些禮物,要走了,總要讓他們念我個好。”
“師父,我可以進來嗎?”阮青楓剛剛離開,姚箏的聲音就在外麵響起。
“進來吧。”淞婉剛要躺下,聽到姚箏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
“素素有事?”淞婉看出了姚箏眉宇間的猶豫。
“師父,我,我想去皇都。”姚箏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低下頭低聲說了出來。
“去皇都?找蕭易然?”淞婉立刻就明白了姚箏心中所想。
“恩,刑五的事,我心裏有些難過,我想去看看他,然後,去人世間走走,遊曆一下,增長些見識。”姚箏歎了口氣。
“可以。”淞婉沒有多說什麼,表示自己同意,“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