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天氣晴,是一個很好的日子。
我們班集合完畢,男生們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坐上車往農家樂方向前進。
這是來到這個城市第一次去那麼遠的路,郊外的空氣和市裏有著不一樣的味道。
農家樂的東西都很農家化,深灰色的瓦房,還有一些很破落的、廢棄的房子,大概用來裝雜物的。後麵是一個荷塘,荷塘裏的荷花隻剩下枯萎的葉子和杆。放眼望去,還別有一番詩意。
男生們都在忙裏忙外,我跑到ktv去唱傑倫的歌。結果因為設備太舊,我才剛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聲音完全失了調跟鴨公嗓似的嘎嘎嘎叫,偶爾還發出刺耳的響聲,話筒還是古老式的金屬型,我的嘴巴因為靠得太近而被電到,實在影響我的心情,索性不唱了。
我回到前廳,看到蘇善坐在桌子前,手裏拿著餃子皮,嘴裏還和理嘉說說笑笑的不知道說什麼。
“包餃子?我也要。”我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蘇善身邊,隨手拿起一張餃子皮。
“你還是別浪費糧食了。”理嘉完全不相信我有這能力。
“你少瞧不起人,我在家還做過飯的。”我指的是暑假的那一次經曆,這當中發生了什麼我當然不會說。
但最後的結果證明我真的沒有這方麵的能力,我包的餃子有團狀的、歪的、露餡的、畸形的,就是沒有正常的,我隻好灰溜溜的溜進廚房看其他的人在幹什麼。
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就一個人到處瞎逛,荷塘的後麵有一棵梧桐樹。
我喜歡梧桐,每到秋末冬初,梧桐枯黃的樹葉宛如斷了翼的蝴蝶緩緩的墜落,鋪滿了一地的金黃。留下褐色的樹幹光禿禿的屹立著,伸展的枝幹試圖想要觸摸這世間,這畫麵是孤獨還是淒涼?我想起高中時代流行的一句話:葉子的掉落,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我站在光禿的梧桐樹下,用手去感受那突起的樹皮,“是你的不挽留?還是……風的追求?”我喃喃自語,是說給樹聽,還是想要說給自己聽?我自己也說不清。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找了塊石頭,一筆一劃很認真的在梧桐樹幹上刻下:路南喜歡微涼。
記得小時候和夥伴們用石子在地上瓜分地盤,這是你的,這是我的,這是他的。那感覺就像是真的屬於自己。
“路南”兩個字還殘留著摩擦留下來的溫度,我用手指描繪著兩個字的筆畫,這樣的假象能欺騙自己多久?
終於折騰到了下午五點開飯了,我們把桌子拚湊成一個大大的飯桌,一桌子的飯菜冒著香騰騰的味道,我都為自己感到慚愧,除了我之外,每個人都參與了煮飯做菜的行列之內,我則被歸為混吃混喝的一類,我老鄉笑話我以後嫁不出去。看來為了以後能順利嫁作人婦寒假回家得跟女皇好好學習。
忙了一個下午,大概是餓壞了,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夾菜,吃得滿嘴都是油。
“為了慶祝我們班第一次的聚餐幹杯!”班長大人高喊一聲爽快的一飲而盡。
“幹杯!”全班高舉酒杯其樂融融。
理嘉一定是high瘋了,到處喝,還跑過來敬我和蘇善。
“理嘉,你今天包餃子的時候是不是放了一枚硬幣?”蘇善手心裏放著一枚小小的硬幣。
“原來在你這裏啊,我就說我怎麼也沒找到,你看我的好運都給你了,還給我。”理嘉不由分說就把蘇善手裏的硬幣搶過來。
“我才不想要咧,誰稀罕你的東西,硌的我牙齒疼。”蘇善不屑的說道。
“為了你搶走我的運氣幹一杯。”理嘉很爽快的喝光杯子裏的酒。
這是什麼理由,不過蘇善和我還是很給麵子的幹杯。
夜色漸漸籠罩,華燈初上和這柔和的夜空交織成這繁華的城市。大家玩得很高興,我確定理嘉一定是瘋了,因為他在車上高歌《青藏高原》今年的冬天聽說比往年都來得早,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東西叫秋衣秋褲。中部溫度不是很低,但是濕冷的空氣卻具有很強的滲透性,讓人覺得血液也都是冷的。
“這麼冷連個暖氣都沒有還讓不讓人活?什麼學校嘛這麼吝嗇。”我和聞子因為來自海邊,從來沒有經曆這麼冷的天氣,一邊裹著被子一邊抱怨。
窗外陰沉的奇冷,我們連動都懶得動,更別提冒著這該死的天氣起床吃飯。這成了我們宿舍迫在眉睫的問題,在我們四個人的懶人計劃下,終於整裝出動,偷偷的將酒精鍋和火鍋材料分批運回宿舍。學校是絕對禁止個人在宿舍裏擅自改善夥食,一旦被發現後果嚴重。但是為了不出門就能解決溫飽問題我們豁出去了。
我們把門反鎖後,就把酒精鍋架了起來,其實酒精鍋構造很簡單,一個簡易的爐隻要在裏麵投固體酒精就可以了,但容量有限。我們把肉丸、白菜、粉絲一股腦的倒進鍋裏,四個人蹲在地上守著爐子,萬事具備隻欠動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