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當然是很黑,但是也很安靜。待柳常鳴悄悄地回來的時候,他們三人還是聽到了動靜,問他去哪裏了?
柳常鳴回想起那木板上的字,不能告訴第三個人,他隨便撒了個慌,這個謊言等於沒說,因為他本來就不會撒謊,因為他們一聽也知道他說的是謊話。
別人撒謊,你最好是不要揭穿他,因為你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杜芸娘是一個固執的人,她說道:“你到底去哪裏了?”。
柳常鳴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出去轉轉!”。
杜芸娘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出去了三個時辰!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
柳常鳴望了她眼中的淚花,說道:“這是我知道。”。
杜芸娘苦笑道:“你知道?那你今天為什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剛才又出去這麼久,你明顯有事瞞著我!”。
柳常鳴搖搖頭,心道:“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縝密的,還是被她發現了,我到底是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
杜芸娘見他不說話,冷冷道:“你果然瞞著我,算了,不為難你了,看來我對你是白費苦心。”。
柳常鳴搔了搔頭發,甚是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我爹命我回去。”。
杜芸娘疑問道:“為何?”。
他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說來慚愧,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杜芸娘又問了一個“為何”。
柳常鳴繼續接著說道:“我爹與張家員外結為親家,原令我六月十三與張家小姐成親……”。杜芸娘聽到這話,果然與自己猜的相似,心裏緊張,恐懼頓時生來,怔了怔說道:“所以你那時候偷偷跑了出來?現在你爹叫你回去成親?我知道了,你不用顧慮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祝你和張家小姐白頭偕老!”。
柳常鳴看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含有淚花,始終哭不出來,他也覺得有點難過,苦笑道:“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未等柳常鳴繼續說下去,杜芸娘終於哭了出來,說道:“行,不用解釋了,今生咱倆無緣無分”。說罷,抹了眼淚跑了出去,柳常鳴一驚,出去一看,她已經跑到三丈之外,想追已來不及了。
柳常鳴第二日起得很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幾點睡的,他起來的時候,看見那幾個奴仆將那三箱黃金運回杜府,看他們哈欠連連,想必他們昨天晚上守護了一夜。
他本來想去杜府找杜芸娘解釋的,他也很害怕,因為他怕見到的不是杜芸娘,怕見到杜銘。此刻,他發覺肚子有點餓了,於是,找了一家客店,這時,他剛要坐下,看見東邊吵了起來。隻見幾個店小二扯著那人的衣服,那衣服滿身補丁,背後還有幾個破洞,柳常鳴不知他們為什麼要吵起來,此刻他似乎沒有心情多管閑事。
一個店小二低頭哈腰,問道:“客官需要點什麼?”
柳常鳴看這客店還有些門派,說道:“一碟蠶豆、鹵鴨舌,鹵牛肉,醃雞肝,再打二斤白酒”。
那店小二記了一下,一聲“得嘞”就走開了,再望滿身破衣的老者,頭發淩亂不堪,皮膚黝黑,再細看,柳常鳴嚇了一跳,不是別人,正是那霍先生。
那柳常鳴馬上跑了過去,抱拳說道:“霍先生,多謝搭救之恩!不知這是……?”。那些店小二看柳常鳴衣著光鮮,客氣說道:“回這位公子,這老頭吃飯不給錢!”。
柳常鳴一驚,心道:“霍先生妙手回春,醫術高明,診金也高得嚇人,我還欠他一萬兩黃金,怎麼可能沒有錢吃飯?”。他沒有道破,嘴角笑了笑,說道:“這位霍先生欠你們多少銀子?”。其中一位店小二看了柳常鳴一眼,意思是說你一個公子哥,反正有的是錢,你就來當這個冤大頭,要好好敲詐一番,說道:“十兩銀子。”。嘿嘿一笑,旁邊的店小二“哦”的一聲,很是驚訝,但好像懼怕這位,不敢出口。那霍先生大聲說道:“你殺豬啊!坐地起價,我最多才吃了二兩銀子”。那店小二插著腰,活像妓院的老鴇,點東指西,說道:“你打碎我們的碟子,盤子不要錢?你打傷我們不要錢?你這東拉西扯影響我們做生意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