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柔慘然一笑,“自我的身份由顏王妃變為柳婕妤起,我已經成為宮中所有女人仇視的對象,隻不過最初,我對皇上來說還是有用的,可慢慢的,皇上開始猜忌我,猜忌你,我們或許已經成為了他和外戚爭鬥所犧牲的棋子……雖然,你回了西北,但經過這件事之後,凡事都要多長個心眼兒,你應該明白,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相信的……”
“姐姐懷疑,你身邊有奸細?”
柳怡柔轉過身子不去看他,平靜的說道:“如今,王爺已經被發配到了河西,而皇上對於金甲將士再也不會惦記了!他知道,就算他拿到兵符,隻要他不是琰本人,或許金甲將士便不會聽取他的命令。還有就是我聽說,當初王府被抄家的時候,玄淨在王爺的指示先逃向了西北,如果你能找到玄淨,就讓他好好帶好金甲將士……告訴他,總有一天,王爺還會回到洛陽城中,還會站在這晉宮之上……”
柳懿對於她剛才說的話淡淡的笑了笑,“還記得我去匈奴前送你一個布袋嗎?我說過,那個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我隻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裏麵是姐姐最珍貴的東西……”
柳怡柔疑惑的看著他,卻看著他滿目的堅定!沉吟了片刻之後,她點點頭!
楚王守漠北,淑妃為婕妤……
宮中的人談論紛紛,各個猜測,原本最為受寵的淑妃竟然被降為婕妤,那株鳳凰展翅在她成為婕妤的第二天莫名枯死,原本中宮易主之說不攻自破,那些曾經巴結過柳怡柔的妃嬪們轉了方向,紛紛向皇後獻媚……
回到未瀾殿,她翻出了上次柳懿臨走時送她的小布袋,這次著手,隻感覺沉甸甸的,打開來看,卻見是一個通體為漢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墜,隻是造型有些熟悉,思索了片刻,柳怡柔這才認準雕飾這個竟然是隻水麒麟,她猛然想起以前公孫琰曾經說過一句,“《山海經》有雲:水麒麟之者,品性仁慈,諳悟世理,通曉天意,聆聽天命,乃王者神獸……”
她心裏一驚,翻看著水麒麟的底部,果然刻著幾個字,“金甲將符”!
原來公孫淩一直苦苦找尋的金甲將符竟一直在自己的手中……
柳怡柔淡然一笑,準備將兵符收放起來,觸及布袋,卻感覺裏麵還有東西,她好奇的抽了出來,卻是一張紙,她想肯定是柳懿寫給她的,讓她放好金甲將符。沒想到,打開書信,映入眼簾的那一行字,卻讓她猛然間淚流滿麵……
時間過了許久,柳怡柔捧著書信一動不動,淚痕猶如小溪一般,在絕美精致的臉龐上蜿蜒開來,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海,從未斷流過,時間仿佛一把刻刀,將書信上的字一個一個都刻在了柳怡柔的心上……
吾妻怡柔:見字切珍重!一別之後竟是無緣再見!吾之悲戚!明日他朝,或許已成訣別,兀自珍重!今尚有一事,夫傾盡全心,榮得金甲將士!共叁仟貳佰零五人,而水麒麟則是送你的禮物,當初吾在殿前向先皇舉誓,輔佐皇上,但終究被皇上所忌憚,處處打壓,此次更是以你我之性命秀之與外戚所目!外戚於大晉乃禍患也,吾妻今為帝王妻,定要以大晉為主,助皇上遏製外戚,重掌大權,金甲將士皆聽命!
吾心爾所知,不死不休……
“吾心爾亦見,雖死不休……”
公孫琰書信的最後一句話,傾盡了他對柳怡柔所有的愛,而柳怡柔此時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守在殿外的內侍和宮女隻聽到她嗚嗚咽咽的哭,卻是怎麼叫都沒有用的!而鸞鴛在這個時候恰好又生了病,於是,殿中年紀最大的宮女春菊便拿了主意,讓人去宣明殿請皇上來瞧瞧娘娘……
柳怡柔握著水麒麟,銀牙暗咬,誌氣陡升!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完成公孫琰的願望,除外戚,保河山……
公孫淩在聽到未瀾殿內侍小木子的稟告,遲疑了片刻,說道:“前麵帶路!”
小木子應了一聲,連忙往殿外退去!雖然他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突然間就不喜歡娘娘了,還將娘娘的品級由淑妃降為了婕妤,可是他知道的是,娘娘還是很在乎皇上的,否則不會哭的那麼傷心了……
當守在宮門的內侍唱道:“皇上駕到”時,柳怡柔隻感覺滿心的慌亂和緊張,手忙腳亂的將水麒麟和書信藏好,卻聽見公孫淩已經推門進來了,抬起紅腫的眼睛,詫異的看著公孫淩,俯身施禮:“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