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無言以對,公孫冏狠狠的瞪著柳怡柔,片刻之後,果斷離開了天牢,隻是,他唇角噙著的那絲冷笑卻是不再那般的傲然……
柳怡柔抬著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瞧向了公孫冏離去的背影,昏黃的燈火被一陣春風拂過,絲絲閃動,明暗不一的映刻在她那傾城一般的臉上,卻是令她心中有些慌亂……
公孫冏是走了,可是他的手下卻仍是留在了這裏,手中托盤裏的散發這濃重的藥味,讓柳怡柔覺得一陣一陣的惡心湧上心頭,終是堅持不住,彎身靠著牆嘔吐起來……
“娘娘還是盡快將藥服下吧!也免得小的為難……”
猙獰的笑在阿未的臉上鋪展開來,端著托盤的手伸向了柳怡柔,一個眼神瞄過去,幾個小廝便要上來捉柳怡柔,柳怡柔直起身子來,皺著眉,咽下口中的苦澀,淡淡笑了笑,“我看你們誰敢?”
肆意的笑,雖是不如公孫冏那般的陰鷙,卻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勢,阿未愣了一下,甚至在對上柳怡柔眼神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種後退的想法……
“連皇上都對哀家禮讓三分,你們這一群跳梁小醜是否有些太過於活躍了?”
“娘娘說的對,這些人是過於活躍了……”
柳怡柔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男聲從轉角處傳來,卻是瞧著玄淨帶著幾個人馬趕了來!瞧見了柳怡柔和齊王的幾個心腹,先是彎身向柳怡柔行禮,而後又是將阿未一行人圍了起來!
“娘娘受委屈了……”
玄淨將藥端了起來,灑在了地上,雖是和柳怡柔說話,可是目光卻是落在阿未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勾勒出冷峻的氣質,令他心中一凜,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阿未瞧著柳怡柔笑了笑,再瞧向站在玄淨身後的幾人,寥寥數人,卻是那般的氣質凜冽,眼神中閃動著的忠誠和堅韌,聰明的阿未心中暗暗呼了一聲,卻是隱隱約約猜測出了這些人的身份,定是公孫冏和公孫釗都極為想要的金甲軍……
而玄淨竟是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闖進了天牢,妄圖救出柳怡柔,必定已經將一切都計劃好了,說不定,他的這條命就撂在這裏……
念至此,心中不免有些哀歎!可是今生能親眼目睹金甲軍的軍威,卻也是死而無憾……
“玄淨恭迎娘娘……”
無視掉了阿未和齊王手下的一群人,玄淨立於門外,恭迎柳怡柔出來……
卻是在此時,忽然傳來一聲“轟”響,緊接著,墨蘭色的夜空綻出一朵極為妖冶的煙花。一行人都愣住了,非是節日,非有喜事,為何會放煙花,仔細想來,便隻剩下了一個理由!
柳怡柔臉色一沉,卻見阿未踏步上前,底氣似是也足了,推搡了一把立在她身前,端著藥碗的那個小廝,“還請太後娘娘將藥服下……”
玄淨微微皺眉,刀出鞘,血珠灑落,隨即,那個端著藥碗的小廝倒在了地上,粗瓷的藥碗摔在地上,碎成瓦礫,褐色的藥汁在地上漫流開來,濃鬱的苦藥味漫散開來……
阿未愣了一愣,卻聽柳怡柔說道:“先不要殺他們,將他們關起來!你們快跟著哀家回宮……齊王想必已經是起兵造反了,皇上在宮中怕是有危險……”
時至今日,她心中仍是不舍看著公孫釗陷入危險,仍是對他毫無怨念的付出……
甚至,不惜暴露所有人都在覬覦的金甲軍,隻為了再次佑護這個三番兩次害她的小皇帝!
玄淨歎了一口氣,跨步跟在了柳怡柔的身後,初初行至天牢門前,卻撞上趕來的赫連靖雲!
赫連靖雲見她安好無恙,心中一熱,立即上前抱住了她,揉著她已經散亂的發髻,將她揉進自己的懷中……
阿思雅趕到東林寺的時候,他正專心致誌的聽著方丈講經,心神寧靜,安和平詳,卻被阿思雅帶來的消息徹底打亂,慌慌張張的狂奔回來,甚至在快要到達天牢的時候,他的腿都是在發抖的,他害怕,害怕她會被處死,害怕孩子會……
如今瞧來,她隻是憔悴了一些,精神卻還是大好的……
“我現在必須進宮,齊王怕是騎兵造反了……釗兒有危險……”
她從赫連靖雲的懷中掙開,眼睛閃閃的瞧著他,以前,她會和赫連靖雲談心,但卻不會涉及到國事,而現在,她有了孩子,對孩子,對自己都多了一份責任,她應該讓赫連靖雲知道她的行蹤,所以,沒有在顧慮他的身份,而是如實相告了自己的行蹤……
赫連靖雲神色一凜,攔住了即將進城的柳怡柔,淡聲說道:“不必那麼拚命了,皇宮中的形勢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糟糕……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我必須先要確認你身子無大礙!”
說著,攬過她,將她緊緊箍在懷裏,帶著她朝著天牢的南麵走去,阿思雅在那裏備了馬車,柳怡柔知道赫連靖雲是在擔心她,所以隻是簡單吩咐了玄淨幾句,卻是老老實實的跟著赫連靖雲走了,一行人沒有回驛館,而是去了小書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