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華聽到父親還尚在,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皺著的眉梢鬆了開來,一片淡然的神色,而赫連聰卻是將這她臉上那細微的變化都看的清清楚楚,赫連聰冷冷的笑了笑說,“怎麼,你是在擔心的父親?擔心他被朕打敗,擔心他客死他鄉?”說著,他的嘴角彎了起來,滿是邪魅的看向了靳月華……
而這個時候,靳月華的傲然到也有些收斂,她朝著赫連聰笑了笑,說道:“臣妾是為皇上擔心!石勒將軍並非像皇上想象的那麼忠君愛國,而石勒將軍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野心,是皇上不為所知的……”
赫連聰當然知道,他心裏也害怕,若是石勒與靳準連成一氣,那麼匈奴危矣!
“朕有何不知,盡管石勒有野心,可如今,他卻不敢像你爹一樣起兵造反!而你爹,居然選在了青州起兵,青州雖是軍事重地,卻是地處洛陽和西北之間……”
赫連聰之所以這樣說,他便是在提醒靳月華,靳準被夾在了西北軍和石勒之間……
三人一時之間不再多說話,赫連聰命人將靳月華安排在了洛陽殿的偏殿,隨後,他便攜著丹朱出了正殿,丹朱仍是不解赫連聰為何要將靳月華從冷宮中接出來,所以,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丹朱半是撒嬌的說道:“臣妾還是有些不理解,皇上為何要把靳月華接出來?”柳眉微微蹙起,眼波流轉間盡是帶著哀怨,眼角斜睨,複又垂下,“難道皇上對靳月華還是舊情未了?”
赫連聰聽到丹朱這帶著醋味的質問,笑了笑說道:“朕自是不會再對這個女人有半點憐惜了,朕將她從冷宮帶出來,無非就是派人監視著,不讓靳準有機會接觸到她……”
赫連聰直到現在還是堅持的認為,靳準在起兵之後,一定會想辦法通知靳月華,利用靳月華得到靳準的確切消息,一網打盡……
丹朱聽到赫連聰這麼一說,笑了笑,“如此,臣妾便放心了……”
晚膳是在丹朱閣用的,丹朱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赫連聰最喜歡吃的江南小炒,兩人又是一番甜言蜜語,赫連聰接口有政事,便離開了……
回到洛陽殿,赫連聰便瞧見了靳月華坐在正殿外的回廊裏等著他回來,赫連聰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在這裏等朕?”
靳月華回過頭來,瞧著赫連聰,淡淡的笑了笑,又指了指天,似是歎氣似是自嘲,“今夜雖非十五,可月亮卻是這般明亮,令人心生愛憐,卻不知,君子心中所愛的究竟是這一襲月光還是這滿天月華?”
赫連聰又何嚐聽不出來她的話音兒,靳月華是在問他,他赫連聰的心裏喜歡的究竟是靳月光還是靳月華?
“月光清冷,月華如輝,世人定當各有所愛!隻是月華奪取月光之色,卻又令人心生厭惡!”
赫連聰將話說的很是清楚,月光月華各有所愛,隻是月華蓋過了月光,卻又令人心生了厭惡!他還是在芥蒂靳月華用計殺了靳月光……
而靳月華聽他這麼說道,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如此說來,皇上心中的那個人仍是月光……”
赫連聰略略的抬起頭,看向了靳月華,說道:“朕將你從冷宮裏帶出來,不過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你的父親是怎樣臣服在朕的腳下的!沒讓你來質問究竟是喜歡月光還是月華?再說了你們靳家的姐妹,一個給了朕男人最大的恥辱,另一個則是用盡心思,到頭來竟是妄想占了朕的江山,這樣的兩個女人,即便是傾城絕色,即便是天人下凡,朕都不會再多看一眼……”
靳月華聽到他這麼一說,笑了笑,“那如此一來,臣妾便先告退了……”
她並不挽留什麼,也不去爭取什麼,或許她自己知道,即便是她去挽留了,去爭取了,赫連聰一樣不會看在眼中……
可她走過赫連聰的身邊時,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令赫連聰想起了從前歡愛的場景,靳月華一直像一直小貓一樣,每每都是躲在赫連聰的懷裏笑,他最喜歡聽她笑了……
他和靳月華渡過了無數個顛鸞倒鳳的夜晚,赫連聰不否認,他被靳月華的身體所吸引,而他也不否認,靳月華身上似乎帶著那種令他著迷的東西……
就像現在,赫連聰明明在想究竟要怎麼樣才能避免靳準和石勒聯手,可是當靳月華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所有的心思都被靳月華帶走了……
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場景,就是他們歡愛時的場景……
最終,在靳月華都已經走過了他身邊的時候,赫連聰捉住了她的衣襟,而後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月華如水,令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