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夜月光微暗,正是神出鬼沒的最佳時機。就連防守最為嚴密的皇宮,此時也在上演著一幕精彩的偷竊行動。夜幕下,一條嬌小的黑影在皇宮頂端的屋簷上快速跳躍著。細看之下,那人全身上下被黑色夜行衣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靈活地轉動著,似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足尖輕點,黑影突然在一座宮殿的屋頂上停了下來。黑布包裹下的麵容在朦朧的夜色中看不真切,那雙漏在外麵的大眼睛卻是寫滿了誌在必得。就見黑影突然使出了一招漂亮的倒空翻,腳尖勾著殿簷,倒掛在了屋簷底下。緊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粒豌豆般大小的東西,對著緊閉的門扇輕輕一彈,那門“吱”得一聲便自動敞開了。
腳尖借力一蹬,黑影平穩的落在了殿內光滑的玉石地麵上。輕輕合上殿門,一轉身她便看到了放有玉璽的龍案。唇邊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想她堂堂相府三小姐,大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覺,卻跑到這皇宮禁地來盜玉璽,這要是傳出去了,明兒個一早相府門前指定被圍的水泄不通。不過這圍在門前的可不是那些個八卦周刊的狗仔或是記者,而是一個個拿著明晃晃兵器的官兵。
蕭念黎看了眼手上沉甸甸的玉璽,猶自歎息道,要不是那老皇帝在宮裏頭閑得發慌,指什麼不好,偏要給她指婚,她也不必鋌而走險來偷這玩意兒了。這寶貝疙瘩雖說是個好東西,可是對於她來說卻跟廢品沒啥兩樣。一不能典當,二不能拿著她去做皇帝,不是廢品能是什麼。將玉璽小心放入懷中,蕭念黎對著空空如也的宮殿做了個大大的鬼臉,眼眸再次彎成了新月狀。
夜探皇宮歸來,蕭念黎匆匆補了幾個小時的美容覺,天未亮又趕緊頂著一雙嚇死人的熊貓眼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以最佳姿態迎接她人生中這巨大的轉折。環兒端著清水來伺候她起床梳洗時,蕭念黎早已自行收拾妥當,抱著她那副堪稱古董的瑤琴準備往院子裏走去。
大概蕭念黎今日的行為舉止太過異常,環兒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六個多月前的那天夜裏,從小姐房裏傳出的那道響徹雲霄的尖叫聲。當她頂著一頭蓬鬆的亂發來到小姐房間時,除了小姐腳邊碎了一地的鏡子,並未發現有任何異樣。
直到現在,除了蕭念黎自己,依然沒有人能夠說清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那以後,左丞相府的三小姐就好像脫胎換骨再獲重生了一樣,從原本木訥膽小,性格孤僻的小丫頭一夜間出落成了滿身靈氣,大方得體的淑女一枚。但這僅僅是在外人麵前,一關上房門,她就又恢複了21世紀大齡剩女的本來麵目了。
此時天色尚早,院子裏隻有一些打掃的下人正來回忙碌著。蕭念黎帶著環兒往座落在府門不遠處的亭子裏走去,正值春末夏初,滿園的梔子花香伴著和煦的春風縈繞在兩人鼻端,久久無法散去。蕭念黎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就哼起了那首久違的梔子花開。
環兒緊跟其後,雖早已習慣了眼前總愛神神叨叨的小姐,卻仍忍不住好奇道:“小姐,這曲子真好聽,不過您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呢?”
蕭念黎暗中嘀咕,來古代已有大半年之久了,雖然明知道環兒對她並無惡意,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些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往往到了最後,不都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了麼!她可不想重蹈這曆史的慘劇,於是信口胡謅道:“噢,這是有一天我在夢裏聽到的,醒來後不知道怎麼就能哼上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