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喝酒,這還是咱們爺倆兒頭一回一塊兒喝酒,一定得喝個痛快。”安親王忽然覺得一杯杯得倒實在是太煩煩了,幹脆拿起酒壇直接喝。
“父王可別小看了孩兒,你兒子我可是這帝都城裏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流韶也不謙讓,同樣拎了酒壇和老頭子對陣。
聽到兒子這話,安親王不由想起了有一年他與右相的往來書信中曾經提到:小王爺年輕氣盛,卻俠骨柔腸,為替一弱女子贖身,不惜與人鬥酒,最終喝得那人險些醉死過去,小王爺自己也因此傷及脾胃,數日無法正常進食。
看到信上的內容,他當時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兒子果真是長大了,凡事都能夠自己去做決定了,他為此感到無比的欣慰。更讓他欣喜的是,雖然自己沒有陪伴在兒子身邊,但他依然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至情至性,沒有半分的驕奢蠻橫,真是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安親王看著兒子俊朗的眉目,英挺的五官,刀削般的容顏,不禁越看越喜歡。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性情,再配上這樣的身份家世,主動向兒子投懷送抱的名門閨秀一定不少。安親王忽然童心大起,不由說道:“阿黎那丫頭確實挺招人喜歡的,可我總有些不太願意跟左相沾上關係,要不改天為父我另外替你張羅一門親事,保證比你的阿黎好上千百倍,你看如何?”
安親王話還沒說完,流韶就霍得一下站起身道:“父王你是不是喝醉了,怎可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我與阿黎兩情相悅,你怎能如此無情得棒打鴛鴦?何況早前我已到相府親自下過聘了,阿黎她怎麼說也是兒子我未過門的準媳婦,我是絕對不會放開她的。”
流韶說得有些激動,俊臉漲得一片通紅。安親王看在眼裏,樂在心上,嘴上卻道:“我猜你那時多半隻不過是想逗逗她罷了,你和那丫頭的事,祥福全都已經告訴過我了。”
流韶悶悶得瞪著坐在麵前的父親,心裏頭暗惱管家的多嘴,卻不知道他現在這樣子看在安親王的眼中有多好玩兒。空白了十多年的父子親情一下子好似又重新架起了互通的橋梁,兒子嘴上雖然不肯承認,但是安親王心裏知道兒子其實已經開始重新接納自己了。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今時早已不同往日,否則我和父王也不可能如此默契的坐在這裏喝酒了!”自己和阿黎這段感情好不容易才剛剛步入穩定,流韶生怕父親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局。
“既然兒子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個當爹的要是再反對也就太說不過去了,阿黎這個兒媳婦父王很滿意,臭小子眼光不錯啊!”安親王一臉欣慰,替兒子高興的同時也替自己高興,原以為他跟兒子的這段心結可能這輩子也解不開了,沒想到卻誤打誤撞沾了未來兒媳婦的光。
“這麼說,父王你是同意我們的婚事了。”流韶又驚又喜,半晌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掉進了老頭子設下的陷阱裏了。明白過來之後,他非但一點也不生氣,還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感激。阿黎曾說唯有得到親人祝福的婚姻才是完美的,所以她希望能夠得到自己未來公公的祝福。那時流韶嘴上答應她一定會的,心裏卻不像嘴上說的那樣輕鬆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