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剛伸了個懶腰,一陣困意立刻湧了出來。蕭念黎撇撇嘴,心裏不是一丁點兒的得意,都說女人是劍,一把溫柔的劍,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劍。從前她不信,現在卻是真的相信了。接下來嘛,她要好好利用一下這人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心態,爭取為自己討來更多更好的福利和待遇才行。
瞌睡蟲又跑來敲門了,才一閉上眼睛,一個冷硬的聲音立刻驚得她汗毛直豎,睡意全無。她在心裏把他全家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子孫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然後悠悠歎惋道:"人常道,生又何歡,死又有何懼,我若是能夠一覺睡了過去,想來也是一種福氣。"
慕容遲見她眼神裏一片坦蕩,並不像個怕死之人,心裏對她更是好奇。小小年紀,卻能將生死之事看得這般無所謂,怎麼想都讓人覺得不合常理,甚至匪夷所思。不過心念一轉,他便不再執著於這一不合常理的問題上了。因為從一開始,這小丫頭給他的感覺就絕對不是合情合理四個字可以解釋清楚的。
“馬車已經出城二十多裏了,你的救兵看來是不會再出現了。”車內一派寂靜時,慕容遲突然興致頗好地回答了剛剛吃飯之前的那個問題。
出城?蕭念黎正在合眼假寐,一聽這話下意識地便伸手撩開車廂一側的窗簾。這一看,頓時愣住了,外麵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哪裏還是她所熟悉的樣子。怪不得馬車走了這麼久都不見停,她早該想到的!放下窗簾,她的心情像是從雲端一下子墜入了穀底,怎一個寒字了得!
“那不是正好,你也不必再急著逃命了。”就算鬥不過他,能把他氣個半死也是好的。
聽到這話,慕容遲又是一愣,暗道,這丫頭果真不是一般的難纏,真不知道這次抓她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見他似在歎氣,蕭念黎喜上心頭,緊跟著又加了把火:“真不知道你圖的是什麼,眼巴巴地抓了我來,卻又放著起不了一點兒用處。這也就算了,最冤枉的是一路上你還得好吃好喝得伺候著我,怎麼算這好像都是一比賠本的買賣。"
聽她輕輕鬆鬆幾句話便已摸透了他的心思,慕容遲眉色稍擰,他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偏偏自從遇上了她,一切就好像全都變了樣兒似得。“賠不賠本現在也還是個未知數呢!”心思收斂,他堂堂一個皇子可不能給個丫頭看扁了。
想拿我要挾流韶,門兒都沒有,蕭念黎在心底哼了一聲。馬車依舊不快不慢地行使著,中途一刻也沒有停歇過,坐在車 裏太無聊,兩人便有一句沒一句得閑聊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話題竟然愣是被他扯到了一起。蕭念黎試了幾次,也沒把話題轉開,不禁歎道,今兒看來是遇上高手了。
“素聞小王爺對三小姐一往情深,不過我瞧卻是流水有情,可惜了落花無意!”慕容遲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突然對這兩人之間的事情好奇的緊。
出城前,他就已經命人查好了她的全部底細,得來的消息雖然還沒到令他大驚不已的地步,卻也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將一切串聯起來再看,起初他也以為所有的事根本是有人躲在幕後設下的圈套,誆著他往裏鑽,否則一個千金小姐如何會在大雨夜恰巧出現在那樣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