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客棧劫人那件事情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原本跟在慕容遲身邊負責保護他的那些人。起初他以為慕容遲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將這些人轉移到了暗處,直到進了半月城,慕容遲才將那些人早在客棧廝殺之時就已經陣亡的消息透露給了她。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某件事情,因為她一直都知道世上最難買到的就是後悔藥。可她現在除了後悔,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如果那時她能夠再多想那麼一下下,也許就會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慕容遲受了傷,為什麼沿途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再比如,就算是為了避人耳目,讓個手下隨便喬裝一下不就行了,何必眼巴巴地找來個不知底細的鄉下小子為他們趕車。進了半月城,慕容遲帶她來到了一處較僻靜的院落,然後告訴她若是想要活命,就絕對不能踏出這個院子半步。
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有很多事情暫時都還理不清楚頭緒,所以她隻能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好好活著,總還是有希望的。慕容遲一走就是三四天,院子裏麵備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一個人的日子倒也過得沒有拘束,逍遙自在。
慕容遲再次出現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曬著太陽,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副自得其樂的快活樣兒怎麼看也不像是被人軟禁時該有的樣子。一曲哼完,她懶懶得看著站在院子裏的人影兒,今日他仍舊是一身藍色袍子,卻比那日酒樓中的袍子明顯華貴許多。袍邊用金線繡著一些雲紋圖案,墨色的長發用一根墨綠的簪子束於頭頂,一副高貴優雅,不食人間疾苦的貴族形象便這樣生生映入了她的眼簾。
“多日未見,三小姐別來無恙。”慕容遲高貴優雅的外表讓她一眼看去就十分不爽,衣冠禽獸大概就是形容像他這樣的人吧。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麼,何必再多此一問呢?”她口氣不善地回了他一句,然後繼續無視他的存在。
“你比我想象中要有趣的多,有趣到我突然想要改變主意了。”慕容遲不理她的驚訝,自顧朝屋內走去。這下可把蕭念黎給急壞了,不知道他原先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現在聽他說要改變主意了,她的一顆心一下子就被吊的老高,而且飄忽不定,很是沒有安全感。
追著進了屋裏,她還來不及問出心裏的諸多謎團,便見他懶懶得望著自己:“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她一臉警覺得望向他,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掉進他設下的陷阱裏。
“一頓飯換一個條件。”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若能讓我吃的開心,興許我會考慮就此放了你。”
蕭念黎朝他送去一對白眼,暗道,鬼才會相信你有這麼好心。慕容遲見她不信,當下也不心急,隻道:“等你考慮好了再來答複我也是一樣的。”說完起身便要離開,蕭念黎幾步擋在他麵前,一臉將信將疑道:“我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