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已經五天了,流韶竟一次也沒來找過她,蕭念黎心裏一邊埋怨一邊又忍不住替他擔心,怕皇上為難他,怕王府會因此而受到牽連。因為曾經和蕭遠鬧到撕破臉的地步,她一直都很討厭再回到這裏。可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除了待在自己家裏,還能去哪兒!
這幾日,她總是刻意避免和蕭遠單獨相對,好在皇帝剛剛換了人做,朝堂裏整日忙得不可開交,於是他待在府裏的時間自然也就少的可憐。許是原本的相府三小姐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相府這麼長時間,剛回來的那兩日,蕭夫人像是生怕她會再離開自己似的,每天都要親自過來看她好幾回。
雖然厭惡蕭遠,但對蕭夫人卻一點兒也不排斥。每次隻要一想到自己是借用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才能來到這個時空、實現那些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裏就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們娘兒倆。也因此,蕭夫人每回過來看她的時候,她總是會挑一些外麵的趣聞來逗她開心,隻要是她親手做了帶過來的食物,不管喜不喜歡,她也一律開開心心得吃個幹淨。
蕭夫人一貫待人溫和,無論何時,臉上總是帶著長輩對待晚輩那樣慈愛的笑容,這是以往蕭念黎對她做出的評價。可是這次回來,她的眼底總會時不時得流露出一些難以名狀的悲傷,動不動還會獨自歎氣。起初她也不太明白蕭夫人為什麼會這樣,直到環兒一句無心的閑話,她才恍然大悟。
夜裏,她讓環兒留在房裏陪她一起睡,小丫頭一聽頓時興奮的不得了,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嘴巴唧唧喳喳的幾乎就沒停下來過。這種感覺令她覺得十分懷念,就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她和同宿舍的死黨一到晚上就有著聊不完的話題。每次不聊到深更半夜,上下眼皮直打架,絕對不會停下來。
“環兒,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蕭,大姐她有回來過這裏嗎?”蕭念黎枕著手臂,望向頭頂的鵝黃色紗帳,突然說道。
“聽說同前太子殿下一起被軟禁了,隻是究竟軟禁在哪兒,卻是不得而知。”環兒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得看向躺在自己旁邊的小姐,仿佛很是吃驚小姐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來。
“那皇後呢?也被軟禁了嗎?”那個雍容華貴,卻蛇蠍心腸的女人,縱然是罪有應得,說到底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原來小姐還不知道啊!”環兒一臉驚訝,她本以為小姐早就已經知道了, 畢竟這件事曾在整個帝都鬧得沸沸揚揚,就連街邊賣菜的大嬸兒都聽說過。
“知道?知道什麼?”蕭念黎轉過頭來不解得看著她,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據說,先皇駕崩之時曾準皇後自行了斷。可是,皇後一直不肯,直到新皇登基的那天夜裏,皇後突然暴斃在自己的寢宮裏,死的時候還一直睜著眼睛,樣子非常恐怖。”說完,環兒自己先抖了起來。
是死不瞑目麼?還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散播出這樣的謠言?心裏藏著事情,一直到了下半夜她也沒能合上眼皮。整整一夜,蕭念黎幾乎是睜著眼睛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蕭念黎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有丫鬟前來稟報,說是某個公公奉了皇後的口諭,召她入宮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