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幽幽說著,與蘇雲初站在一處,麵上的表情,蘇雲初不知帶該解讀為誠懇,還是此時此刻,短暫的迷茫。
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蘇雲初算是聽著景怡繼續往下說。
景怡的聲音幽幽,情緒之中含著不知該是名為悲傷的東西,還是名為無奈的東西,“其實,我知道的,父皇想要把我指婚給陳公子,無非是想讓我絆住陳公子,讓他成為皇室的人,心中隻能想著慕容家最大的利益……”
景怡看得太明白,蘇雲初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可是,景怡卻是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般,不管蘇雲初有無回應,她似乎隻是想要一個傾聽者,來舒緩這兩日心中的愁悶,“你知道麼,倘若父皇強行下旨,陳公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他會成為我的駙馬,可是……我知道,也許我們一輩子會相敬如賓,他會待我很好,但我們永遠,隻是公主與駙馬,不是真正的夫妻,不會如同你和五哥一樣……可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快樂。”
景怡說道最後,語氣之中已經有了一些壓抑,麵上雖是帶著一層笑意,可笑意之中,分明帶著苦澀。
的確,景怡說得沒錯,倘若永業帝執意如此,誰也無法改變這一層,而陳自明的才華,她自然是知道,也明白,此時此刻,在朝中的陳自明,既然已經來之,必會兢兢業業安之,他的能力,足夠永業帝想要牽絆他。
而對於陳自明來說,朝中最親近的,無非就是蘇雲初,蘇雲初身後是靖王府,可永業帝屬意慕容治,那麼,隻有陳自明拉入慕容家最大利益的陣容,才能然陳自明日後輔佐慕容治。
這一盤棋,永業帝下得曲折,可景怡看得明白。
正是景怡看得太明白,才讓蘇雲初心中升起一抹疼惜之意,這個堅強的女子,這個跟在慕容淵身後多年固執對慕容淵好的妹妹,讓她不知該如何安慰此時的她。
可說完了這一次,景怡卻是展顏一笑,“雲初,其實不瞞你說,第一次見到陳公子的時候,也許那時候,他便留在了我的心中……我知道,女子這麼說,必定會被人說是不害臊,可你說的,我骨子之中有一股男兒心性,這話我要說,我承認……”
蘇雲初麵上帶笑,理解她,隻輕點頭,“追求所愛,並無不妥,隻是世人眼光太多罷了。”
可景怡突然問,“雲初,你告訴我,江南任何一家,都不會與皇室宗親關聯是不是?”
又是這般聰明的洞察,蘇雲初一哽,“景怡……”
景怡卻是展顏一笑,語氣之中卻是分明的苦澀,“我明白了……是大新,也是父皇做得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