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姚琴兒的話沒有惡意,又許是靜妃真是十分想念自己的兒子,也不哭鬧了,隨著姚琴兒就進了裏殿。
其實也沒人說她不能進去看望十皇子,可是剛才皇上走的時候,那淩厲的眼神,讓誰都不敢跟靜妃多搭一句話,生怕皇上惱了,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和主子們比,這靜妃就算是再不得皇上的寵愛,皇上也會照拂著她娘家的麵子,多少給點恩德,可是他們這些大多斷了子孫根,就是死個十個八個的,也不痛不癢。這就是奴才的命吧。
小富子看著姚貴妃帶著靜妃進了裏殿,扁扁嘴,轉身,往壽康宮去了。
宮裏還不就是這樣,誰當權,就衝著誰,她殿裏飄出來的泔水味兒,那也是香噴噴的。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賤了點,可誰又能說,在宮裏伺候了這麼久,就能獨善其身呢。
“朕問你,小十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建光帝坐在龍椅上,邊看著受傷的奏章,邊問道。
大殿之上,宗明跟徐昭兩人跪著,低著頭,也不做聲。
建光帝怒喝道,“朕養你們,不是讓你們陪朕憂心的,還不快說?!”他聲音中的怒氣震的那二人打了個冷顫。
徐昭瞧了自己的好友一眼,多少也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他才會到這深宮中來,受皇權的約束,不然他這麼自愛逍遙的人,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裏遊山玩水呢。自己這個故交哪裏都好,就是不愛說話,也有愛說話的時候,隻是說出來的話,皇上這九五之尊是萬萬聽不得的。
“啟稟皇上,十皇子的病,很好治,隻是這病的引子難找了些。”徐昭如是說著。他彎著腰背,動作十分的虔誠,要是平常,建光帝也算是憐惜他的才能,是不會說他什麼的,可是現在,本來就因為十皇子的病著急上火,他還這般袒護那個野醫。
當機喝道,“徐昭你是太傅還是太醫,朕是在問你嗎?你,給朕說明白,講清楚!”他問的自然一旁的宗明,這下子,徐昭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了。
他低歎一口氣,敲了敲身邊人的肩膀,“皇上問你話呢。”
聽他這麼說,那人才恍如大夢初醒,搖頭晃腦的竟然站起了身子,“這個古語有雲,身體發膚,授之父母,然父母必將疼之愛之,如果孩兒有了什麼苦痛,必以父母之血肉養之,才可得萬全之軀。”
皇上一下子急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朕割骨挖肉不成?”
大殿上的小太監都驚呆了,冷汗直流,這徐太傅帶來的到底是什麼人,這一身酒氣的不說,還把陛下氣成這個樣子。
那宗明抬起頭,一雙豬鬃眼睜得頂大流元,隻顧著哈哈的傻笑著,竟然在大殿之上跳起招神驅鬼的舞來,饒是他本事再大,救了建光帝的命,如今也能讓小皇子恢複如初,建光帝也忍他不了。
怒極了,正要說什麼,門外的小太監喊道,“皇上,三皇子求見。”
建光帝眉頭一挑,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他從來不會在白日裏進宮的,不是自己這些年來偏心,隻是他離皇宮越遠,對他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