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朝廷上,陳中天還是能說的上話的,建光帝也要給他幾分薄麵。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細細的打量著他的神情,建光帝一臉嚴肅,看來今日他進宮是有要事要說。
人活了一輩子,建光帝懂得這些老臣的心,他們甚至比自己都要看中九州的基業,有沒有二心,另作別論。
“老臣此次進宮,是有要事稟告,此事事關重大,請皇上在看老臣的奏章之前,答應老臣一件事。”陳中天放下拐杖,顫抖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衝著建光帝說道。
建光帝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麼事,要陳中天這麼說,忙道,“陳大人你這是何苦啊,你快起來,朕答應你就是了。”要是陳中天因為他的聖旨有什麼不妥,建光帝隻怕自己九泉之下無顏見先帝。
“皇上,請您答應老臣,假使您覺得老臣這事無關九州體統,無傷大雅,盡可當做笑談一過,若是您覺得事關重大,就請皇上擇命官秘密調查。”
建光帝眉頭一皺,仔細的考慮著陳中天的話,忽而哈哈一笑,“陳大人快請坐,朕,準了。”這事無論事關重大與否,決定權都在他手上,他一個一國之君,難道還做不了主了嗎?這麼想著,建光帝抿去心裏的擔憂,接過李德福遞上來的折子。
陳中天則是坐在那裏,目不斜視,倒是苦了餘佑,站在那裏,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可莫要害了他的身家性命才好,他才過而立,還不想死啊。
建光帝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大掌一拍,整個承乾殿都回蕩著他的震怒之聲,“胡言亂語!我九州泱泱大國,怎麼會把國運命途放在一顆星星上!”他剛想下令,把上奏的人拉下去斬了,卻看到陳中天平靜的麵龐。
心裏想到,好啊,你個老匹夫,你仗著自己是三朝元老,就可以與朕開玩笑嗎!建光帝目光一轉,落在了餘佑身上,“你就是欽天監的餘佑?”
“回皇上,皇上的話,餘佑正是在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汗流不止,雙手舉過頭頂,“吾皇萬歲!”打從他當了官,數十年,他就沒見過建光帝一麵,就是見過,也都是在慶典上,遠遠的見了一麵,連麵目都看不清。
如今他總算是見著天子了,可是他害怕的連頭都不敢抬了。
建光帝看他如此膽小,想著這件事兒定然能從他這裏問出個結果,於是接著問道,“餘大人,是什麼時候入朝為官的?”
“回,回皇上的話,臣是建光九年的進士。”
建光帝倒是沒料到,他還真是憑著科舉考進來的,這麼說,就不是陳中天安排的人了?想了想,倒是他多慮了,陳家那麼大的勢力,陳中天不必用這麼一個小卒來完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掂了掂手中的奏章,說道,“起來吧。”
沒給他看座,是因為他沒到那個分位,可是看起來,這是不會怪罪他了,餘佑慌忙謝恩,站在了一旁。
大殿上,幾人都不做聲,其實陳中天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假,昨兒夜裏,龍殷是橫空出現在他院子裏的,把打更的下人都嚇了一跳。她神色匆匆,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眼底若隱若現的疲倦,像是連夜趕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