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這個清純的女孩子,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卻要去婦產科醫院,難免引起人的猜測。
她垂下眼瞼不願意搭理司機。
做了彩超檢查,冰冷的儀器放在自己的腹部,麵無表情的大夫拿著儀器來回在她的小腹上觀察。
她心裏忐忑不安,像是在等待醫生的宣判結果。
“已經有胎芽了”,中年女醫生口中吐露出六個字,字字敲擊她的腦袋,她的頭轟的一下,懵了,像是被記了一悶棍,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窟,自己太大意,太僥幸了,一直沒有注意采取措施。
這個孩子要了是個罪孽,沒有人疼沒人愛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他是個粗暴的野獸,絕不會對這個孩子有柔情的。
如果不要這個無辜的孩子,想象冰冷的器具在自己體內將她或者他絞碎,拿掉,她心底串起了一股寒意,寒毛豎立,聽說無痛人流也是徹心徹肺的痛。
看到她蒼白的臉,中年女醫生猜測她是未婚先孕,對於這種情況她見得多了,往往是年輕的女孩子隻追求一時的歡樂,不計後果,她臉上湧現著無法掩飾的鄙夷,向來,她不喜歡不檢點的女孩子。
“如果沒有準備好,女孩子就該要保護好自己”,中年女醫生甩去這麼一句話。
她無語,犯不上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解釋什麼,而且這種事情越解釋越說不清楚,出了醫院的大門誰還認識誰?幹嘛要浪費自己的口水,她悶悶地想,她冷漠地抓過醫生遞過來的衛生紙擦拭著腹部的OU合劑,拉起裙子,拿過醫生遞過來的彩超單據放進自己的背包內。
在中年女醫生的注視下,一臉漠然地離開。
出了惠恩婦產科醫院,來來往往疾馳而過的車流讓她不知所措,呆然了很久,內心的糾結讓她不知道應該去向哪裏。
就是她的這種漠然的停留,讓疾馳而過的市場部主管栗莉看到了,“這個在風口浪尖上的女人在婦產科醫院幹什麼”?隨便用腦子想一想便能猜出一二。
這個一心想往上攀爬的女人抓住了這麼重要的信息,她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她絕對不能錯過,向上司諂媚的機會,於是,她把車停在便道上,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羽月以婦產科醫院為背景的照片。
一絲邪惡的快意在她的嘴邊泛濫。
猩紅的指甲點在白色的鍵盤上,似故事中的巫婆,即將進行一場權和利的交易。
“李秘書,你好,我是栗莉”,毒意泛濫的嘴唇上蕩漾著獵者血腥的笑意。
“栗主管,有什麼事情”?李菲兒保持一貫的柔聲細語,但這不代表著人心的善惡。
“我這裏有你非常感興趣的信息,我想你是想要知道的”,栗莉依然故著神秘,當然,麵談能把籌碼壓得更高,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有什麼我想要的”?
“見麵之後你就會知道的,不想請我喝上一杯咖啡”?
“沒有問題,十分鍾後,公司對麵的歐德咖啡廳見”,李菲兒本著寧願得罪君子,不願意得罪小人的心態欣然預約,栗莉的能幹是有目共睹的,她暫時不想辭去她的職務,況且,栗莉雖然很看中利益,常常還能給她提供很重要的信息,一個能滿足的貪婪者比貪得無厭者更容易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