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什麼錢”?羽月敏銳地感覺到,母親莫蘭在醫院出的狀況絕對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退一步開闊天空,以你現在的狀況,隻有以靜製動,才能讓他們放鬆警惕,才能讓真相逐步露出水麵,切不可操之過急”。
羽月腦海裏再度出現了申由甲沉著冷靜,充滿智者磁性的聲音。
淩晨兩點,在很多人沉入夢鄉的時刻,羽月帶著羽心,在幾輛黑色轎車的帶領下,貴重的東西徹底轉移,離開了這個紛紛擾擾的是非之地。
車子悄無聲息地離開,羽月坐在車內,回頭凝望,所有的好的,壞的,愛過的,恨過的往事如同電影的鏡頭一般在腦海裏交替出現。
“喬少,也許你某一天想起我,在這裏,你再也找不到我的身影。”
為什麼此刻,想到的依然是他?她低頭,如柳的長發垂下,遮蓋住了這個城市悲傷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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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吹落秋葉,陰雨綿綿不絕,交織著濡濕陰寒,行人裸露的肌膚已經無法抵禦深秋的寒冷,紛紛裹了厚厚的衣物出門,隨著深秋的來臨,李菲兒的肚子已經大到無法隱藏的地步,預產期一步步的來臨,她常常有肚子上的皮膚拉扯開來的細微的感覺,寶寶在迅速的成長,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和這個世界見麵。
想和寶寶見麵的不僅僅是李菲兒一個人,還有喬任宗夫婦和李天合夫婦,家中多少年沒有添置新人,他們期盼的心情可想而知,除了每天在念叨著李菲兒要小心留神之外,更多的是掐著指頭算著寶寶的預產期。
寶寶的小房間,小衣服,小鞋子…一切早已經準備妥當,整個家庭已經進入了備產狀態。
唯獨一個人,近幾個月來,始終不見蹤影,對她不管不問,縱使是電話聯絡,不是無人接聽就是聽到電話那端的聲色犬馬,隻會令她陷入更大痛苦的境地。
李菲兒也終於明白,她認為的最後的勝利不過是最終的失敗,她嫁給了一個家庭,而不是一個人,而自己,由一個人的寂寞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孤獨,被遺棄的孤獨。
一個女人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在婚姻裏,就是最大的失敗者,無論金錢堆砌得如何的富麗堂皇,那不過是,金屋子打造的孤獨,而這種孤獨是無邊際的,無底洞的。
生產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對於女人是一個蛻變的新生,從身體至心靈活脫脫地被剝了一層的皮。
臨產的陣痛一波又一波的來襲,先是慢慢地微微的可忍受的疼痛,一個鍾頭過去了,疼痛感在加劇,李菲兒的纖長的指甲深深地掐入到肌肉裏,頭已經開始冒汗,腹部的墜痛感在逐漸地加劇,加劇到自己完全無法地忍受,絞痛,來自腹部的絞痛。
呻吟聲已經無法緩解來自體內的疼痛感,失控的痛哭是最好的表達,產房裏,待產的女人們更多的是丈夫攙扶著陪在自己身邊。
而此刻,除了雙方的父母,自己的丈夫呢?不如說不存在吧,隻是,隻要掃一眼被丈夫嗬護備至的小妻子們,她都不忍直視,心靈的痛苦一點也不比肉體的痛苦輕。
鮮血,眩暈,疼痛,撕裂…
在生產的那一刻,她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幾乎目眥盡裂,不在顧忌美豔的形象,愛的靈魂赤裸呈現,隻為和自己生命相依的寶寶。
“男孩”,司空見慣的接生護士冷漠無情地向翹首期盼的家屬宣告一個喜訊。
“好好好”,一連數聲好的喬任宗接過長孫,高興得幾乎不能自已,喬家的第三代終於出世了,他怎麼不欣喜激動?
幾個老人圍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唏噓不停,爭相抱著,另外幾個嗬護備至地要求抱著的人要小心。
最終,孩子抱到了李菲兒休息的病房內,她幾乎透支,長長的睫毛垂下,似乎進入了休息的狀態。
“菲兒,看看孩子”,李梓瑤小心地呼喚自己的寶貝女兒,聲音溫柔備至,確定她是否仍在醒著。
汗津津地看著躺在自己身旁弱小的生命,她幾乎喜極而泣,終於,自己的生命不再孤單,終於有一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兒,一切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一個新生兒的到來,再度為捧高了李菲兒在喬氏和李氏家庭的地位,她成了整個家庭說一不二的主兒,名車,豪宅,隻要她說一聲,任其挑選,但是,萬千金錢都抵不上一個男人溫柔地說一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