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樣講,我就暫且收下,請你放心我會盡心盡力醫治孩子”。
出了主治大夫辦公室的門,楚希妍暗暗舒了一口氣,以她的經驗而言,隻要金錢送得出去,那麼喬斯奇的病至少已經好了一半,沒有什麼事金錢辦不了的事情,她的步履變得格外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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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和小寶匹配的造血幹細胞在熱火朝天地進行中,喬任宗不惜動用了一切關係,除了自己的全部職工一個個要進行血液化驗之外,更是動用了多年形成的行政關係,打著給全市小學生進行免費體檢的幌子,核查全市小學生造血幹細胞類型。
漫長的等待是煎熬的。
喬家和李家看著時而流鼻血的孩子,內心都是焦躁不安,孩子還不會講話,不會表達自己的感受,隻能啼哭不止,大人寧願替孩子承擔更多的痛苦,不願讓小天使承擔這樣的不幸。
喬少已經完全不再關注小寶的病情發展,每一次想起小寶,他的心都是痙攣疼痛的,思念小寶和被帶綠帽子的痛苦交織著,矛盾在抽打著他的內心,於是,他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每天忙碌,不讓自己的大腦有絲毫休息的機會,隻有這樣,他的心才是安穩而平靜的。
“鍾墨太過分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不問”,喬任宗不止一次地大發雷霆。
“菲兒啊,你也說說鍾墨,孩子生病中,他怎麼能一點也不關心呢”?李梓瑤和李天合對此也很不高興,忍不住地埋怨李菲兒。
李菲兒越發沉默,沉默不是沒有言語,是內心有了更多的言語隻說給自己聽,她常常望著光影轉移的窗外,陪著牙牙學語的小寶發呆,小寶的每一次啼哭都會引來她淚水漣漣,怎麼會不心痛,孩子和自己血脈相連,自己在不歸路上漸行漸遠,而這一切連自己都無能為力。
她已經中了愛情的魔咒,在傾倒的愛情多米諾骨牌中,她已經無法掌控這倒塌的局勢,索性,一次倒塌到底,隨了自己的性情,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情複仇。
“對不起,沒有合適的配型”。
“對不起,中華血庫暫時沒有合適的造血幹細胞配型”。
…
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聲音,她眼眸著望著主治大夫那種跳動著熱切希望的火苗在慢慢地暗淡,直至和這深秋的天空一樣暗淡無光。
孩子越來越虛弱,隻能靠輸血延續著生命,而一旦停止,她不知道兒子的希望在哪裏,自己的希望在哪裏。
她已經變得焦躁不堪,越發的消瘦,在掩蓋一個真相和孩子的生命之間做選擇,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折磨。
近段時間以來,她常常失眠,空洞的眼眸望著黝黑的天花板直到天亮,作為一個母親,她不能在小寶麵前流淚,她需要以一個榜樣的姿態來麵對小寶,隻能,在深夜飲泣,淚落下來是苦澀的滋味。
“菲兒,你最近有心事”?看著陷入自我情緒的李菲兒,李梓瑤忍不住地詢問自己的女兒,看著日漸消瘦又沉默寡言,似乎變了一個人的李菲兒,李梓瑤猜想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
“沒有”,李菲兒黯然回答。
“在媽媽麵前沒有必要要這樣子”,李梓瑤心生不悅。
“真的沒有”,李菲兒突然變得不耐煩,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大了起來。
“吼什麼吼,她是你媽媽,關心你有錯嗎”?一旁的李天合忍不住地責備起了她。
“媽媽,我真的好煩”。
“媽媽知道,但是,媽媽想替你分擔一些,不想讓你背負沉重的枷鎖”。
“媽媽…”她的嗓子有些發哽,一向好強的李菲兒,突然被關心,內心忽地一軟,忍不住地泛起了酸水,她轉過身去,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轉了轉又忍了下去。
“要說,鍾墨作為父親,他的造血幹細胞配型應該和小寶的最為接近,偏偏他不管不問,他不配做父親”,李天合的語氣中夾雜著憤怒的情緒,他已經無法忍受喬少這種漠然的態度,站在女兒的立場上,他也要表達自己的情緒。
“就是,這算什麼,出了狀況,他比誰都逃避的快,鍾墨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應該將女兒嫁給這樣的”,李梓瑤隨聲附和。
“不要再說了,媽媽”,李菲兒的雙手深深地插入散落的頭發裏,扣緊了發痛的頭部,對於“喬鍾墨”三個字,她的神經已經變得敏感脆弱,一提起這三個字,她的頭部神經就不由自主地跳動著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