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複莫過於讓一個人一無所有,搖尾乞憐。
甚至,她點燃了一根煙,優雅地放在性感的唇邊,讓絲絲飄散的煙霧化解內息擠壓的隱憂,以及可以暢想的爽快。
一筆又一筆資金在悄無聲息地進入她設定的賬戶。
一張又一張報表仍然有條不紊地上報。
真賬目和假賬目的報表被輕易地過目,又被輕易地銷毀,李菲兒每天找出借口到公司處理這件事情,看著喬斯奇每天在輸血,她的心是痛的,然而,在轉移資金這件事情上她又是快意的。
她失衡的心理需要一些東西平衡,而這個東西恰恰是無所不能的金錢,這金錢卻偏偏買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這是屬於她的悲哀嗎?
回到醫院,小寶的鼻血呈噴湧狀地流出,醫生讓李梓瑤按住喬斯奇不斷反抗掙紮的手腳,因為鼻血噴湧帶來的不適感和醫生、大人的慌亂,讓小斯奇啼哭不止。
打了止血針,小斯奇在抽噎中漸漸恢複平靜。
“菲兒,小寶的狀況不容樂觀,醫生剛剛告知,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
“為什麼其他的孩子生病就能輕易地找到配型,為什麼小寶生病就這麼不容易找到配型”,她壓抑著聲音幾乎是咆哮,對於醫生她仍心存希望,她更希望醫生能夠很快地找到合適的配型,那麼,她就可以緩解內心的焦慮,孩子的病情更大程度著拉扯著母親的心。
“醫生還在找,但是,小寶實在是受罪,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李梓瑤眼睛有些濕潤,她不能直視孩子哭喊的神情,她心疼李菲兒,心疼一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喬斯奇,都是她的親人,血脈相連,她非常心痛。
“媽媽,不要逼我,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她痛苦地坐下來,在一度陷入了無盡地黑暗中,她多麼想這一切與她無關啊,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是夢,現實如此地赤裸。
“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小寶受罪嗎?萬一,我是說萬一,到最後醫生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呢”?她不無憂慮,甚至,她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中國這麼大,不可能沒有適合小寶的造血幹細胞,上天會垂憐小寶,一定會的”,她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人在困境中最怕的希望的破滅,絕望會毀掉一個人生存下去的勇氣。
“菲兒,我是你媽媽,你告訴媽媽小寶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我是媽媽,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告訴我,我替你去找他,告訴小寶生病了,就是為了孩子,他也應該為孩子捐獻造血幹細胞”。
“不,不可能,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她再度陷入了自我掙紮的境地,作為一個母親和一個女人的身份,她苦苦掙紮,不能自拔。
“菲兒,沒有外人,你可以給我講,我不會向任何人說的,你要相信媽媽”。
“媽媽…”她的心頭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她一直以為這塊石頭根本不存在,其實,她是在逃避,逃避著這塊石頭浮出水麵,而今,這塊石頭成了她人生的障礙,話到嘴邊,沉重得無法啟齒。
“寶貝,看著我,相信媽媽”,李梓瑤扳過她的肩膀,讓她正視著她的眼睛,傳遞給她信任和力量。
“小寶的親生父親是,是…”她遲疑著,囁嚅著。
“是誰”?
突然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她一字一頓地清晰說,“小寶的親生父親是喬赫,是喬赫,嗬嗬嗬”,她痛苦撫住了臉龐,發絲垂下來,遮蓋住了她的蒼涼。
“小寶的親生父親是誰”?一個異樣的聲音顫抖著在她們背後響起。
李菲兒和李梓瑤霍然一驚,身體一陣,瞬間變得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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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猜猜我給你買了什麼禮物”?在江澤和采文約會的地方,江澤一臉神秘,在隱藏的笑容後麵是興奮的色彩。
“你能給我買什麼?又不是什麼節日”,采文調皮地嘟著嘴巴,對江澤知根知底,他們在努力存錢買公寓,以備結婚不時之需。
“為什麼不能買”?
“就你那倆個工資,切”,采文不屑一顧。
“小看人,老板給我漲了薪水呢,怎麼樣,我給你買了你喜歡的項鏈,叮叮當”,他變著魔法似的打開了一個暗紅色絲絨盒子,在黑色絨的襯托下,項鏈上的鑽石閑著璀璨的光芒。
“好漂亮,價值不菲吧,老板到底給你加了多少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