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你怎麼來了?”宮靈好似見鬼一般大叫起來。
蘇筱筱條件反射地在宮靈身後蹲下,將頭埋在兩膝之間,還天真地在心裏暗叫:“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
從她鼓著腮幫子往灶內吹氣開始,拓跋鈺就看到她了。他一直藏身於廚房外,偷偷觀看她們很久了,她和宮靈的對話,他幾乎一字不落地聽到,要不是怕她們聽到,他一直忍著,要不然他早就被她的那些歪理謬論逗得捧腹大笑起來。
他直接無視宮靈的存在,一把將藏於她身後的蘇筱筱拽了起來,“你還要躲本王多久?”
蘇筱筱低垂著頭,沉默著,假裝沒聽到。
拓跋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她那抹了鍋煙的臉,令他頓時沒控製住,極其失態地在她們倆麵前笑得前仰後合。
“你……你笑什麼呀?”蘇筱筱伸手摸著臉,不解地問他。
宮靈指著自己的臉示意給她看她的臉上有黑煙,蘇筱筱毫無方向感地用手到處摸,這一摸,原本隻是斑斑點點的,現在卻弄得整張臉都黑乎乎的了,堪比包拯,好似剛洗了一個墨水浴。
這一次,不僅拓跋鈺大笑不止,連一向矜持端莊的宮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筱筱急了,捧著臉問他們:“你們到底笑什麼?”
拓跋鈺止住笑,拉她至水缸旁,指著水缸裏她的影子說:“你自己好好看看,就知道我們在笑什麼了。”
蘇筱筱往水缸裏一看,自己都嚇了一跳,臉上怎麼全黑了,怕他們再笑她,她趕緊捧水洗臉,“宮靈,都怪你,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害我讓他看笑話;還有你,拓跋鈺,你家這麼有錢,幹嘛還要用柴火做飯啊?直接去買一個電飯煲就好了……”說到這,她見他們滿臉問號地盯著自己,蘇筱筱趕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家這麼有錢,多雇幾個丫鬟專門負責做飯,我這個皇上派來的婢女,是幹不了廚房裏的活的。”
“這麼簡單的活你都做不了,那你能做什麼?”拓跋鈺饒有興趣地問她。
蘇筱筱胡亂地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水,說:“這是個好問題,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思考,具體來說,他是看到了她就把要去康壽宮請安的事給忘了。
蘇筱筱在廚房裏走了好幾圈,終於在他麵前站住,笑著說:“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我能做什麼了。”
見他和宮靈都非常期待地等著她的下文,她才道:“我特別能吃苦……”
“沒看出來!我所認識的蘇筱筱,是一個貪吃、貪錢、貪玩的人,凡是女孩應該會的,比如女紅、琴棋書畫等,凡是女孩該有的,比如溫婉、嫻熟、端莊、矜持等,她統統都沒有。尤其是,她生為一個婢女,勤快談不上,手巧跟她沒關係,服侍人吧,差強人意;現在呢,連做飯生火這麼低級,這麼簡單,都不用過大腦的活,她也一竅不通。所以,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失敗者!”拓跋鈺毫不留情地損她。
蘇筱筱聽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笑著對他豎起大拇指,說:“王爺,沒想到,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你比我媽都還要了解我!隻有你才能把我看得這麼透徹!我對我自己的評價和你對我的評價幾乎完全一樣,我剛才說,我特別能吃苦,其實是假的,我隻做到了前五個字。”
他這麼損她,她居然不怒反視他為知音,這樣怪異的她,令他的好奇心隻增不減,“前五個字?哪五個?”
“就是‘我特別能吃苦’中‘我特別能吃’這五個字呀!”蘇筱筱還頗得意地說。
這一回答,又惹得拓跋鈺和宮靈忍俊不禁。
笑過之後,拓跋鈺言歸正傳地問她:“昨夜,我在洞房裏抱著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蘇筱筱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承認還是不承認,她很糾結。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拓跋鈺繼續問她。
蘇筱筱說:“不是王爺的錯,王爺你沒有錯。躲著你、遠離你,都是我的原因,和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你不想嫁給我,盡管很傷我的心,但是我沒有勉強你;把你要到王府做婢女,是在賜婚之前就有打算的,難道你是因為不滿意我這樣的安排?沒關係的,你不想做婢女,我可以……”
蘇筱筱打斷他的話,說:“不是這樣的。我很滿意你的安排。我隻是……隻是覺得,你和青鸞姑娘已成為夫妻,我們之間盡量少有來往比較好。”
“為什麼要少來往?難道我成親之後就不是以前的我了嗎?”拓跋鈺很不解,質問她。
蘇筱筱對他點頭,“沒錯,王爺成親之後,就不再是以前的王爺了。你有妻室,她才是你的重心所在,你把花在我身上的時間、心思都要轉移到她身上,比起我,她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隻有她才能陪伴你一生,為你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我隻不過是你生命裏的一個過客,你我之間,保持主仆關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