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打算把他忘了,那朕的這個好消息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拓跋弘道,他的表情透露著些許失落和遺憾。
蘇筱筱握著冰袋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擠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對他說:“看來皇上想要告訴我的好消息和他有關,皇上想說還是說吧,我就當故事聽了。”
她的這番話令他失去了說出來的勇氣,但他又不想就這麼放棄,他想講出來以此試探一下她的反應。
猶豫了半晌,吞咽了好機會唾沫,他終究還是說了,“朕派去的人雖然沒有找到他,但已經有他來京的消息,不出幾日,朕就能把他帶到你麵前來,向你負荊請罪。”
她口上說不在乎,要把他忘了,心裏卻在意得不得了。當聽到拓跋弘這樣說,她的表情雖然依舊淡淡的,但她心裏早已激動期待不已。
見她給他敷冰袋的手早已停住很久,沒有動過,拓跋弘的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希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輕聲喚她:“筱筱,你還是忘不了他吧?”
她猛然回神,尷尬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給他繼續敷冰袋,“就算他此刻就站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再理他的。”
“你真的不想見到他?你們曾一起共生死共患難過,就因為他失約,你就不打算原諒他了?你不說你很愛很愛他嗎?你舍得就這麼放棄他?”拓跋弘試探著問她。
蘇筱筱把冰袋塞到他的手裏,起身道:“皇上自己敷吧,我先告退。”
不等他發話,她掉頭就走,從來沒見過這麼拽的婢女!不僅言行舉止上從未把他當君王看待過,還時不時對他使小脾氣,就連他最寵的文妃都不敢這樣對他,她居然因他的一句話說不對就給他甩臉,真是反了天啦!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縱容著她!倘若哪一天,她也像其他婢女那樣對他畢恭畢敬的,他肯定會受不了,覺得日子乏味不新鮮。
左手握著冰袋,笨拙地給右手敷著,看著她消失的門口,拓跋弘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俊美的臉頰上浮出溫柔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心裏明明還很在乎他,嘴上卻說不在乎,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倔丫頭!真拿你沒辦法!過幾日,他突然出現在你麵前,你就等著驚喜吧!”
趁拓跋弘午休時,蘇筱筱交待其他宮女幾句,便離開鴻宇宮,去王府探望青鸞,距那日一別,已十來天沒去看她了,也不知她的身體恢複得怎樣?
翠兒一看到她,滿臉堆笑地把她領到青鸞房裏。自從青鸞出了事,整個皇宮對青鸞真心好的人除了青鳳,便隻有蘇筱筱。蘇筱筱每次來探望王妃,都能讓王妃的心情變得很好,通過這件事,翠兒是由衷地感激她,自然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青鸞也在午休,但她並沒有睡意,躺在床上,睜著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床頂,免不了胡思亂想。想到開心處她就笑,想到傷心處就流淚,整個人神誌不清,恍惚得厲害。
太醫說她患了心病,這心病的根源自然就是她再也當不了母親。想要治好這病,恐怕這一輩子都不大可能。除非她自己想開了,解開心中那個死扣,興許會好起來。但她何時能想開能放下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小姐,筱筱來看你了。”翠兒站在她的床邊輕聲向她稟報。
青鸞側臉過來,目光渙散地從翠兒的臉上移到蘇筱筱的臉上,然後迅速移開,“筱筱是誰呀?我認識嗎?”
她這句話驚呆了蘇筱筱。她淡漠的表情讓蘇筱筱很受傷。
翠兒難過地對蘇筱筱說:“筱筱,你別生氣,不要怪她,這幾日她就是這樣。不管是誰來看她,她都會這麼說。”
然後坐在床沿,翠兒扶著青鸞的肩膀,對她說:“小姐,你不記得她了嗎?你病倒那天她來看過你的,她是你的姐妹—蘇筱筱……”
青鸞呆呆地盯著不知名的地方,不住地搖著頭。
蘇筱筱也在床沿坐下,握住她的雙手,她的手冰涼又消瘦,蒼白得沒一點血色,看著憔悴不堪的她,蘇筱筱的眼裏酸酸的,好想哭。
“青鸞姐,我是筱筱呀!你看看我,我真的是你妹妹—蘇筱筱。”她努力地笑著對青鸞說。
但青鸞依舊保持發呆的模樣,對她不理不睬。
蘇筱筱很難過,伸手撫上她瘦得隻剩下骨頭的臉,“青鸞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幫青鳳姐相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去逛廟會,還買了很多東西,那些下人都被我們折騰得夠嗆,我們花光了王爺和石頭哥身上的所有銀兩,我們還去淩雲寺燒香拜佛,這麼美好的回憶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