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王爺你帶他去的淨身房?”蘇筱筱驚訝地叫道,顧盼生輝的眸子圓睜著,又怒又氣地瞪著拓跋鈺,大有要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拓跋鈺對她點頭,愧疚地道:“我知道這樣做,你會很生氣。但是,情況急迫,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筱筱,你打我罵我吧,也許這樣子,你會稍微好受一點。”說著,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等待她打罵。
蘇筱筱生氣地看著他,怒不可遏地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已經因為我失去了爹娘和家,而現在,你把他最珍貴的東西也奪去了。將來,他還要成家生子的,你怎麼能對他這麼殘忍?”她沒有打他,而是對他失望至極。
拓跋鈺回道:“如果不這樣做,今日,你就無法活著走出康壽宮,為了救你,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蘇筱筱甩開他的手,推了他一把,情緒失控地吼道:“我不要你救,就算是死在康壽宮裏,我也不想讓他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她還未吼完,太醫便走出來向她稟報:“娘娘,老臣已經給他清理包紮好了,隻要按時喝藥,多注意休養,不出幾日,傷口便能痊愈。他剛受此‘大刑’,不宜走動,靜臥調養才好,要不然落下病根,往後有的是苦讓他受的。”
“嗯,有勞了!”蘇筱筱平靜一下心情,對太醫說完,便看了一眼宮靈。
宮靈忙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元寶塞到太醫手中,“這是娘娘的一點心意,大人務必收下。”
太醫將金元寶納入袖中,感謝地道:“多謝娘娘。”
“你走出鴻宸宮,就把這件事忘掉,不管誰問起,都不準泄露半句,知道嗎?”蘇筱筱叮囑他一番。
太醫點頭,恭敬地回道:“老臣遵命。”
“好了,你退下吧。”蘇筱筱遣退太醫,一刻也不遲疑,疾步走進房中,直奔二虎的床邊。
“小姐,你還好吧?太後沒為難你吧?”二虎倚靠著床頭,麵色依舊蒼白,聲音微弱,無精打采地看著她,關心地問道。
蘇筱筱在他的床邊坐下,一邊給他掩好被子,一邊淚盈於睫地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著我。二虎哥,我沒事,她沒有太為難我。你少說話,多休息,盡快把傷養好,知道嗎?”
二虎微笑著對她點頭,聲音沙沙地道:“小姐,你不要怪王爺,是我求他帶我去的淨身房,我變成這樣,與他無關,你千萬不要怨他。”
聽了他的這番話,蘇筱筱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拓跋鈺,歉然地看了默立於床邊的拓跋鈺一眼,剛好他也看她,她眼中的自責和愧疚,他懂,於是,他回予她一抹諒解的笑容。
蘇筱筱旋即垂淚看著因疼痛而皺眉吸氣的二虎,“二虎哥,你怎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為我斷送一生的幸福,你這樣做,隻會讓我很難過、愧疚一輩子。我寧願喪生於康壽宮,也不願你變成這樣,你叫我如何向你的爹娘交代?我對不起你,我更對不起他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小姐,我是心甘情願的。隻要能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死,我也無怨無悔。何況隻是受了這麼一點‘小罪’呢?小姐,凡事都禍福相依,我成了太監,既可以還你清白,又可以永遠在你身邊侍奉你。”二虎反而安慰她,努力揚起手來替她擦去淚水。
這樣的話,讓蘇筱筱更加內疚了,“早知道你會為我犧牲這麼多,當初我就該狠心一點,不帶你進宮,不讓你留在我身邊。我真的好後悔,因為當初的一念之差,把你害得這麼慘。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會再讓你跟著我的……”
二虎用力微笑著打斷她的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還會選擇在漁村遇到你,選擇和你進宮,選擇侍奉於你身旁,選擇此時此刻所遭受的一切。”
“二虎哥……”蘇筱筱撲在他胸前,泣不成聲。
二虎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虛弱地笑著安慰她:“我選擇守護你,這點痛算不了什麼,萬幸的是,你平安沒事,這便好了。”
她直起身,用衣袖抹去淚水,艱難地對他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二虎哥,你好好歇著,筱筱一定會想到辦法把你所失去的東西找回來的。”
對他說完,她起身,吩咐宮靈:“好好照顧他。”
然後,她轉身離開二虎的房間,拓跋鈺緊隨而出。
二虎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唯恐她會為了他做出傻事,努力伸出手,想要叫住她,卻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心裏又急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