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衣人被扔在地上,帝無桀策馬返回,翻身`下馬向他們舉步靠近。
正打算詢問背後指使的人究竟是誰,可人還沒有靠近,兩人忽然互視了一眼,牙一緊,用力自個兒咬了下去。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大家也見怪不怪了,哪怕落了兩個活口下來,大家也沒想過可以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更何況,年中想要對他們四兄弟出手的人多如牛毛,麵對這種伏擊還真心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所以,當兩個黑衣人咬下毒藥,毒發身亡的時候,帝無疆的目光也隻是在他們身上冷冷掃過便不再理會。
倒是帝無桀再次翻身上馬策馬來到他們跟前,冷冽的目光落在帝無疆懷裏的龍淺幽身上,眼底,一絲殺氣掠過,他冷哼道:“是不是你和那些人裏應外合,想要對付我二皇兄?”
對龍淺幽,他始終是心懷一份敵意,這女人才剛來就獲得了五皇弟和二皇兄的青睞,這樣的女子,留在他們身邊,怎麼說也是一個未知的危險。
帝無疆和帝無涯不介意,他始終介意得很。
龍淺幽眨了眨眼,並不打算去解釋。
見她如此漠視自己的問題,帝無桀臉色一沉,策著馬過去,大掌一揮就要去抓她,不想自己的掌還未碰到她半片衣履,已經被人硬生生攔了下來。
帝無涯握緊他的手腕,輕聲道:“我說過她的心是幹淨的,不是她。”
“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心是幹淨的?”這次龍淺幽抬頭,直接迎上帝無涯的目光:“其實我一點都不幹淨,我貪生怕死、好男色也貪財,甚至膽小如鼠,做事挑三揀四,挑輕避重,我的心一點都不幹淨。”
“這些與你的心是否幹淨有何關係?”帝無涯看著她,目光安安靜靜的,聲音也安靜得如空穀幽蘭那般,如此靈透認真,讓人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話語。
龍淺幽聳了聳肩不再說話了,無涯所說的話有誰能反駁?隻是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篤定自己的心是好的,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他能為她確定些什麼?
“隻要沒想過害人,心就是幹淨的,如我的三位皇兄一樣。”帝無涯的聲音依然那麼空靈,聽在每個人的耳裏,如同一陣清風吹在每個人的心尖兒一般,清清爽爽的,舒服得很。
龍淺幽輕吐了一口氣,眼底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忽然柔聲道:“其實我相信沒有人是天生想要害人的,如果真的害了人,或許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她是想到了上輩子的龍淺幽,她雖然害了這四個男人,可她清楚得很這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她想她一定不會這樣,如果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走一樣的路。
她幽幽歎息,這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如此清透,也如此慈悲,就連帝無桀和帝無憂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眸,忍不住細細打量起她,以一種全新的目光。
但帝無桀很快便冷哼了起來,不屑道:“經過帝問天的手訓練出來的人有哪個是幹淨的?無涯,隻怕這次連你都看走眼了。”
“真的不是她,無桀。”帝無疆的視線落在帝無桀身上,隻是淡淡一個目光,卻是比任何話語都有說服力。
帝無桀動了動唇,視線又重新落在龍淺幽小巧的臉上,深深看了一眼之後,他忽然從鼻子哼了一口氣,調轉馬頭迅速朝前方奔去:“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不再跟上,哪怕你們的騎術再厲害,也定然會輸掉。”
這麼一說,帝無涯和帝無憂也紛紛上了馬,與帝無疆頷首示意過後,便又一前一後追了過去。
淺幽扯了扯無疆的衣襟正要開口說話,帝無疆卻忽然眸光一沉,聲音冷了下去:“剛才為何要對我出掌?”
龍淺幽眨了眨眼,一絲震撼。
她剛才分明是不想連累他,想要一掌把他擊出去讓他自己逃生,這麼明顯的事情他會看不透嗎?難道他還以為她會想要傷他?以她這麼一掌的能耐,能傷到他什麼?
她忽然覺得心裏萬分的委屈,她如此為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助他逃脫,可他回過頭來居然如此懷疑她!
剛才他對帝無桀說她是無辜的,難道這話隻是隨意說說的嗎?
眼角似有星星點點的霧色在閃爍,可她用力咬著下唇,死死不讓那淚水滾落下來。
懷疑便懷疑吧,她這一生被人懷疑的事情還少嗎?她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隻要不在意,就什麼都無所謂。
就在她別過頭想要錯開目光不再理會他的時候,帝無疆的大掌卻落在她的下巴上,愣是把她一張小巧的臉掰了回來:“以後不許這樣,本王決不允許你如此犧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