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咱們莊大統領睜開眼睛,好好看著。”
兩個同樣赤裸著上身的刑吏一人一邊,薅住頭發強迫莊勵昂起下巴來,又扒開了他的眼皮。
莊勵擠著眼睛努力想要閉上,卻隻徒勞地擠出了幾個奇怪的表情,惹人發笑。
他的嘴巴被塞住,胳膊被反綁,手腕被粗麻繩緊緊束在一起,勒出了青紫的顏色。腕上的繩索延伸到了頂部特製的高梁,將他整個人吊起。他的肩胛胳臂因反綁抻吊而失去了知覺,如他毫無完膚的肌體上其餘部分一樣,早已沒了他自己的感覺。他上身因為別扭的吊勢而弓如海蝦,兩腿無力地垂著,腳尖堪堪掃著濕滑黏膩的地麵。
刑床上,楚師遙不知何時被扒掉了全身的衣物,地上散落著零零散散支離的碎布。
六月的暑氣被阻隔在這潮濕陰冷的地下刑房中,絲絲涼意如小蛇般爬滿了他的全身。
“美人兒就是美人兒,這皮膚,嘖嘖嘖……老子上過的娘們可沒一個人趕得上你。”刑吏老大笑了起來,滿是橫肉的臉上帶著一分猥瑣,七分殘忍,剩下的皆是無法言明的意味,惹人悚然。
他再次將火棍從炭火中拔了出來,烙鐵在楚師遙光滑細膩的皮膚上方滑過。他的手極穩,烙鐵與下發酮體的距離一絲不變。
楚師遙感受到自己身體上一陣滾滾的熱浪在四處遊走,烤的他渾身顫栗,烤得他腦後發涼。他的脊背已然冒出了一層滑膩的虛汗。
“嘶——劈啪——”
那刑吏手一抖,烙鐵被戳在一片破碎的布料上。那布片原本孤零零地掛在刑床邊緣,現下被燙得蜷曲了起來,最終粘在了烙鐵之上。
“可惜,真是可惜啊,老子從來不上男人。”刑吏老大重新將火棍插回了炭火間,烙鐵頭上焦黑蜷曲的布片“呼”的一聲燃燒了起來,須臾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老大回身看向了手下,眯眼笑道:“趁著老子心情好,想玩的可以來試試,免得一會兒破壞了這好皮囊,再想玩……豈不失了興致?”
其中一個薅著莊勵頭發的刑吏不覺間鬆開了手,一口唾沫咽了下去,便欲上前一步。同伴忙從後麵悄悄拍了他一下,他這才如夢初醒,撥浪鼓似的搖起了頭。
他摸了一把錚亮腦門上並不存在的汗,暗道一聲好險。老大這個笑意明顯不對勁,還好自己的衝動被人止住,不然觸了黴頭,那可就不妙了。
“大人,你看這裏,應當是叛逃之人留下的蹤跡。”
“分兵兩百,前去搜索,小心有詐。其餘人馬,繼續搜尋。”
“是!”
“是,大人!”
高頭駿馬上,邢俊朔垂目瞅著林地樹邊些許剛被翻開的血痕,臉色冷峻。
他抬頭看了看林葉間透下的陽光,日頭正往中間高處爬升著。
不知不覺間,影子短成了一截。
“轟!”
西邊突然火光衝天,濃煙烈焰高高鼓脹,稀疏的林木無法遮擋住那邊的情形。青林軍一眾四下搜索的輕騎皆抬頭張望去,麵露驚疑。
西方山丘下,隨著太陽的逐漸偏移,遮住夏人的陰影不斷減縮,漸漸已遮蓋不住一行人。唯有另一邊大石後的三個青澤人,尚還享受著清涼的蔭蔽。
丘後眾人默默看著林中的喧鬧,看著一隊人馬向著預定的陷阱包抄而去,終於,一聲巨響和衝天爆起的火光,結束了這一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