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惜別(1 / 2)

晴朗的早晨,陽光怯怯地投射進紙窗,唯恐驚了屋內那靜美的畫麵。但窗外老鬆上的鳥卻開始引吭高歌,徹底攪亂了這份幽靜。

銅鏡前,肖嫣落右手握著檀木梳,掬一縷長發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鏡中的人梳著扇形高髻,將發梳攏於頂,再將假發梳成扇形固定,髻前插梳。遠山黛青,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眉宇間透著一抹愁緒。一襲月牙白長衫把體態裹得凹凸有致,說不出的雅致清麗。

良久,肖嫣落回轉身,看著屋中陪伴的人。那男子雙目猶似一泓清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猶豫間,嫣落還是準備告訴他事實:“爹已經把我指婚給他,恐怕嫣落今生注定與你有緣無分了。你,還是回即墨城吧!”

任影晨對此事雖略有耳聞,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上前抓住嫣落的手,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你爹明明允諾於我,待你及笄,便嫁我為妻。他一言九鼎,又豈能出爾反爾?”不待說完,轉身就踱步出屋。

肖嫣落自己又何曾能接受這突來的變故。出了房門,緩緩走到爹爹早年因她一句撒嬌之言而建的宿鬆亭內。

她靜靜地看著那些已經有些殘敗的花片刻,又踱步到不遠處的緣湖邊,舒雅的在湖岸的石板凳上坐下。水中白衣倒映,這樣的她,明豔聖潔,儀態不可方物。

時間就在這般思緒間流逝,她的身前出現了一抹影子。身後之人躊躇片刻,慢慢的,在她身邊蹲下,緊緊的把這個讓他又愛又憐的女子摟進懷裏。

肖嫣落抬起頭,深深地望著身邊這個讓自己傾心的男子,輕輕喚了聲:“晨!”眼淚一滴一滴,濕了他胸前的衣衫。這時的她,俏臉含怨,淚珠瑩然。

任影晨低下頭輕輕地吻去她眼角的淚,忽地雙臂收緊,把頭深深埋在嫣落的頸項之中,貼在嫣落的肌膚上麵,酥麻溫熱的鼻息:“落落!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成全了我們呢?落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落落!”聲音已然哽咽,顯然心中痛苦至極。

與嫣落這幾年來一同出入肖府,肖府人從來不曾阻撓。本以為,這是對他們關係的一種默許。誰曾想,一切的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

宿鬆亭周圍用鵝卵石鋪就的縱橫小道,在陽光的照耀下,猶似閃閃發光的龍鱗。它們見證著他們五年來的一切過往,見證那相知相許的無限深情。現在,卻是為他們無奈分離的踐行嗎?

“晨,你走吧!落兒下輩子一定做你的妻子,到時,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落兒的手,不要再被別人搶了。”嫣落抿了抿嘴,苦澀地笑了,那雙清麗的眼眸深藏的悲傷與無助扯痛了影晨的心。

“不管今生還是來世,影晨愛的都隻會是落落你。落落是影晨今生的唯一!”似陳述,又似諾言。

“恩!我知道了!”

“嗬嗬!落兒你前幾天不是還纏著我談那楓都的奇人怪事嗎?我現在繼續說與你聽好嗎?”

“好!其實,對落兒來說,晨談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一邊,陪我靜靜地快樂地過著每一天。”

玲瓏齋

“回來了?”

“是!屬下已經回來。”一矯健的身影從屏風處轉出,默默地站在肖振屹的身後。

“怎麼現在才回來?”肖振屹微皺眉,沉聲道。

欒虎見老爺不悅,立馬稟報:“屬下去的時候,樓主正好不在,因此屬下就多等了半日。”

肖振屹板起了臉,“他咋說?”

“樓主說,小姐之事,老爺做主便是。”欒虎一字一句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