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月光灑在地上,百花的清香彌漫在空中。
月光淡淡,流瀉入室,點點灑在屋內朱漆帶門圍六柱架子床床上**的男女身上,有種魅惑的炫彩。
邁進屋的汪雪櫻,瞬間明白了屋裏那個人的心思。她沒有尷尬羞怯,坦然地輕步走至官帽椅邊坐下,端過茶杯,斟滿,愜意地品,肆意地賞。
不到片刻,床上的男子皺了皺鼻子,低吼一聲,披上褻衣,下床。
“哼!人說肖家小姐性情溫和,沒成想竟是冷淡至此。看到自家夫君與人恩愛,卻得這般坦然自在,還真是有著好教養。”項仕超臉上已有薄怒,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心中的這股怒氣到底所謂何來。
汪雪櫻的右手大拇指輕輕撫過茶杯的口邊,淡淡一笑:“夫君謬讚了!所謂愛屋及烏,隻要夫君喜歡之人,落兒自當也會憐惜。而且,落兒真心感謝床榻之人為落兒分憂。”雪櫻的臉上寫滿真誠,看不出絲毫妒意。
項仕超聞言,冷著臉起身向她走來。燭光跳動,他的麵容竟變得有幾分鬼魅,眸中閃過一絲玩味的戲謔。
雪櫻忍不住竟有些心慌了,連忙站起身,福身溫言細語,“落兒說錯話,惹夫君生氣了嗎?”
項仕超一把扯過雪櫻,摟進懷裏,冷笑道:“我們的落兒有如此婦德,看來夫君我還真得好好獎勵一番。那今晚就讓為夫我好好疼愛你一番,當補上我洞房之夜的不告而別,如何?”
雪櫻安穩地窩在他懷裏,淡笑道:“如果夫君不怕落兒服侍不周,落兒自當願意。”雪櫻故意表現出一副欲語含羞之態。
項仕超扳過汪雪櫻的身子,雙手扣在她的兩肩上,定定的看著她:“我在你眼裏,什麼也不是。你從沒打心裏認定我是你的夫君是不是?你也和那些市井之民一般看不起我的出身是不是?”
汪雪櫻由著他那樣抓著,雖然很疼,但沒叫出聲,隻是很坦然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你在我眼裏也什麼也不是。落兒你的這副尊榮,我還沒有性趣呢!”項仕超的眼神突地暗下來,右手托起她的下顎,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噙著嘲弄的笑意,一字一句地吐出。
隨後,他一把推開懷裏的人,往門外走去。
待走到門口要跨出去時,猛地停下步子,仕超悠然轉過頭:“落兒你怕是從來沒照過鏡子吧?明天為夫我會差人給你送去。”伴隨著放肆而無恥的笑離開了。
烏梢堡煙雨舍
雲淡淡的,細雨綿延,淅淅瀝瀝地掉個不停。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懂得了人世的炎涼冷漠,正感受著一份孤單和寂寞,所以選擇了在這樣的時間掬一捧傷心的淚。秋風醉心,夕陽盡情展示著一種臨界狀態的魅惑,欲烈而羞,似濃還淡,含蓄又蠢蠢欲動。
時間總是在自己很小心的時候慢慢流淌,在自己稍微分心之時飛速流逝。一回過神,才發現,已經過去挺久。不知不覺中,一片灰暗漸漸籠罩了整個城堡,朦朧中可以看到屋內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案牘前晃動。
肖嫣落靜靜地磨著硯,緩緩地執起筆,在桌上的宣紙上一筆一畫用心地寫著秋思。筆致清婉,筆勢清真可愛,垂畫纖長,旋繞屈曲,有若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