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走在前方的青衣男子眉目清冷,緊隨其後的黃衣男子眼角含笑。正是君昊和達奚天翼。
天翼快步走到亭子前,猶豫了一下,緩緩掀開幔布。
今天的他,著一身淺黃的絲袍,飄逸的長發如瀑,垂在身後,頭也不抬,笑著說了句:“請坐!”天翼的風采一如既往的的清雅高華,氣度仍是那般從容淡泊。
“約我出來有何事?但說無妨!”君昊隨後走進,淡淡地開了口,麵無表情。
天翼笑了笑,宛如溪水般的寧靜悠閑,他的語調也十分的閑散安然,甚至有一些隨意:“坐下再說!”
他端起石桌上已經斟滿酒水的酒杯,觀賞著眼前的所謂的玉液瓊漿。酒液因為他微微旋轉酒杯的動作灑出少許,滴在他淺黃的衣衫上,洇開一小片印漬。
君昊淡淡地看他一眼,側了側身道:“不用!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可以長談的!你要不說,那我走了。”作勢就要離開。
天翼身法輕盈,輕輕點地,飄至他身前,笑吟吟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這般著急?而且,你也一定想和我論述一番,要不你也不會來了,不是嗎?”
君昊停下腳步,冷眼直視他,良久才淡淡答道:“她是我的,除非我成全,你別妄想帶走她。可是,至少現在,我不想成人之美。”
“我知道!就算我想帶走她,她也不會走的。我這次來,隻想告訴你,希望你珍惜她,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傷心難過。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對她不好了,或委屈了她,我會不管不顧地帶走她,你別想再見到她。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妻子。我隻知道,她值得被好好對待。”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勞你操心!不過,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君昊雙手垂於身側緊緊攥起。
“哈哈!在我看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天翼微微抬起臉,從下巴到頸項,構成一條優美的曲線,霍然輕鬆地笑了起來。
君昊皺著雙眉,眼睛裏開始凝結成怒火:“她是我的妻子,不勞你惦念。”
“若我偏要管呢?”
“嗬嗬!你也知道她是你妻子嗎?如果真當她是你妻子,那當初怎麼會讓她一再受到傷害?還是說,你愛人的方式不同於常人?”等了一會兒,見君昊隻是沉著臉色,沒其他反應,天翼站起身來,對他微笑。
“你……”君昊漆黑的眼睛裏有什麼沉積起來,不說話,死死盯著天翼,過了半餉才說了句:“我不需要向你交代。”
天翼的神色原本柔和散淡,但是這一笑之下,卻顯出微微的犀利:“哈哈!那我隻好帶她走。”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君昊隱在黑發下的眸子射出一道犀利光芒,冷哼的同時,腳下發力,如一道黑色閃電迎麵而來。他拔出劍來,飛快的朝天翼刺了過去。
“喲!憤怒了?那在下就討教一番!”天翼不屑地無聲冷笑,力貫折扇,一柄折扇舞得虎虎生風,上下翻飛。
天翼的劍法輕靈飄逸,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示弱,眨眼間已拆了十幾招。
“你有這等閑心,還不如早日拿下那即墨城。幾個月下來沒有任何進展,該說你那玄甲騎兵徒有虛名,還是對方實力太過強大?”
君昊的武功卻也自不弱,一柄利劍收發自如,招招幹淨利落絕不拖遝,看似淩亂,實則攻守兼備,黑色光芒盤繞於劍身,伴隨風聲呼嘯。十幾招下來,他的臉泛起了緋紅,動作也不似最開始那樣淩厲狠毒,慢慢的散亂起來。但他的性格不允許他俯首認輸,於是死命抵擋著。
“嗬嗬!我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麼事比她來得重要。那即墨城早晚是我赤尾的囊中之物,讓它再逍遙幾日又有何妨,我又何必急於一時。”
“哼!漂亮話誰都會說,切莫風大閃了舌頭。”
“叮!”兩劍交叉,君昊忽覺丹田中氣血翻騰,嗓子眼兒一陣腥甜,忙運氣強行壓下。
“哈哈!我終究還是高看了你!告辭!記得我說的話!”天翼狂傲一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