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達奚天翼一直居住在自己的別院裏。這幾日,應母親頻頻要求,便帶了汪雪櫻過去父親的府邸小住。自己素來喜歡獨居,那些以前的侍妾早先也全被他打發到父親的府邸暫住。
“兒媳給老夫人請安。”巫馬玉清向前一步跪了下來,汪雪櫻立即跟著跪了下來。旁邊訓練有素的婢女馬上倒了兩杯茶呈給巫馬玉清和汪雪櫻。
“嗯。”甄氏應了聲,說道,“都起來吧!”
“是!”
甄氏微笑的先接過巫馬玉清的奉茶,微微飲了一口,遞給婢女,然後看向汪雪櫻,汪雪櫻也抬起頭看甄氏,甄氏看她的眼神有些犀利,但是汪雪櫻卻異常恭順和甜美地回視她。
“這位想必就是翼兒口中常常說起的雪櫻姑娘吧?”甄氏出聲道。
“是!”汪雪櫻一聽,慌忙抬起頭來。
“賜座!都坐下吧!”甄氏對著汪雪櫻一笑,伸手欲接過汪雪櫻的奉茶。明明看過去慈善的笑裏,卻透著三分寒意。老夫人明明心裏對汪雪櫻警戒不已,卻還能露出如此和藹可親的微笑,真不愧是“老人”。
“謝老夫人!”汪雪櫻的臉上沒什麼多餘表情,淡淡的禮數周到的對甄氏欠了欠身。
“既然進了府,那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我也就不見外,直接說了。我是過來人,就明白著跟你說,不管發生什麼,做女人的要學會調節心氣。女人須以夫為綱,以夫為天,姐妹間要和睦,別盡想著霸寵。翼兒是一城之主將,他不屬於任何人。他首先是赤尾城的將軍,其次才是你們的夫。”甄氏接過茶杯之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下汪雪櫻,不溫不火地緩緩說道,目光瞟向了汪雪櫻,“雪櫻,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老夫人說的是,雪櫻謹遵教誨。”汪雪櫻俯下身又是一拜,低著頭沒有去看甄氏的表情,心卻跳得越來越快。
甄氏隨即就大笑了起來:“哈哈!這便好。在達奚別院可住得慣?”
汪雪櫻自來親地說道:“在家裏住著,又何來不習慣之說。”
“恩!我就說這些了。我這身子骨也一年不如一年,不想為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瑣事再操心。我累了,你們都先行回去吧!”
汪雪櫻緊跟著巫馬玉清出了門,門外台階上,一個女孩站著。她發上的銀簪閃動著刺目的寒光。藍綠色的綢衣,淡黃的裙擺,配上窈窕的身材,清秀可人。秀美中帶點英氣的五官,臉龐上卻還有淡淡的稚氣,就像一個未成熟的女孩。一縷劉海斜斜地垂在眉前。是他的師妹,陳欣語。
……
汪雪櫻在有巫馬雨情出現的場合中,總會要求自己蹲下一點,免得站得比她高。有巫馬雨情在場的地方,一定會讓她先開口,就算天翼指定自己回答,汪雪櫻也總會假裝怯怯地看巫馬雨情的眼色才敢開口。汪雪櫻一旦發現自己的衣飾顏色式樣與她相同,立即回去更換。
哺時,府中舉行宴會。殿內掛滿了各式宮燈,紅紅的燭火透過那層細紗印照出來,暖暖一團暈黃的光,朦朦朧朧的撒落。達奚天翼的所有妻妾全部都打扮得豔麗無比。汪雪櫻衣著樸素,不加修飾,企圖把自己藏到人堆中。
這時的她,穿著式樣簡單的水雲白衣,線條優美自然,一頭黑發自然披散下來。看見巫馬雨情出席,汪雪櫻眨了眨眼,隨即拉拉裙子端正地坐好,再戴上一副客套的歉然笑容對她點了點頭。今天的汪雪櫻自是清麗逼人,也不因容顏的漂亮而變的嬌弱,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英挺。在抿唇微笑間能感覺到一種攝人心魂的吸引力。
達奚天翼跨步進來,頭戴金冠,麵若冠玉,紫袍之上束著金色玉帶,腰佩象征將者的佩玉,那原本便俊朗不凡的氣質,此時更是氣宇軒昂。與平時有著兩分飄逸氣質的他相比,竟多了一份憑空而來的霸氣。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台。
一雙手臂伸過來,輕輕地把汪雪櫻攬住,無奈又好笑的聲音在耳邊歎道:“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般素淨?雖然還是很好看,但總覺得少了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