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軟硬兼施(1 / 2)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一草一木,模糊、空幻,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保守著它的秘密。

一個身著金色紗衣的豔麗女子在一群奴婢地跟隨之下款款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倒先是茶香撲鼻

汪雪櫻輕擦茶盞,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玉清夫人玉駕鍾粹殿,雪櫻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開始,她是打算低調行事的,但她發現有些人得寸進尺,會順著杆子往上爬。於是,轉了心思。生活中有太多無可奈何的選擇,就像江湖,總是讓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巫馬玉清看著汪雪櫻那淡漠的神情,掬著淡笑,蓮步輕搖,待到眼前,方啟了朱唇:“本夫人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來人!給她們掌嘴!”

“奴婢該死!奴婢知道錯了!請夫人恕罪!”鍾粹殿門外的兩個婢女立馬進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疊聲哀求。

“知道錯了就要認罰!”巫馬玉清一腳將她們踢開,媚眼一轉,看向雪櫻得意道,“我隻是來告訴下雪櫻姑娘,將軍今晚將去我那,你不用苦心等候了。”不吃飯的女人這世上也許還有好幾個,不吃醋的女人卻連一個也沒有。巫馬玉清就是想盡可能地刺激到雪櫻。

汪雪櫻冷眼看著她。從玉清踏進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某人是挑釁來了。繼而自顧自地端起茶,慢慢地喝起來。

“喲!還端起架子來了!”巫馬玉清冷冷一笑,“那你就慢慢裝吧!”

汪雪櫻簡單的素色長衣,一支玉簪子綰起長發,束起的腰身顯出了少有的窈窕身姿,不用任何事物修飾,便有種撲麵而來的慵懶適意,淺眸溫潤流轉,笑意宛然,卻又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尊貴感,仿佛親切又仿佛無物能入她的眼。

汪雪櫻目光示意,婢女另倒了杯茶過來,有些不情願地遞給玉清:“夫人請喝茶!”

巫馬玉清自行坐下,接過,杯中的茶水碧綠清澈,並無茶垢,湊近更是香氣撲鼻。她有些狐疑地喝了一口。齒頰留香,餘韻悠悠,入口涼甜。

汪雪櫻修長的指節扣在桌邊,響聲清脆,而後墨色蒙蒙的眼瞳瞟過巫馬玉清,輕描淡寫中透著銳利:“雪櫻自小缺少禮數管教,玉清夫人不至於和我這般身份低微之人計較什麼吧?”

“恬不知恥!”

“嗬嗬!我想玉清夫人不是在說自己吧?雪櫻隻是個不相幹的人,玉清夫人可莫把正事給耽擱了。估摸著翼該料理完事務了,現在不回去,讓翼久等了,怕是不好吧?”汪雪櫻抿完一兩口,慢條斯理地放下茶具,慢慢地抬頭看巫馬玉清。

生活累,一小半源於生存,一小半源於好勝。巫馬玉清精心裝飾的臉漸漸被憤怒扭曲變得恐怖:“一口一個將軍的名諱,看來確實是不知好歹極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想親手撕爛你這張狐媚人的臉!”巫馬玉清的手伸過來,扣住雪櫻的臉,指甲劃進了汪雪櫻柔嫩的臉,疼痛讓汪雪櫻試圖向後退去,卻被緊緊抓住,巫馬玉清的指甲似乎更深的要嵌進她的肉裏。

這時,門口閃進一人,跪地稟報:“夫人!將軍過去了!”

巫馬玉清轉身看著地上蜷縮著的身影,臉上綻開笑容,色如夏花:“再讓你苟延殘喘幾日,下次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哈哈!”

汪雪櫻抬頭看了巫馬玉清一眼,淡淡一眼,黑色的瞳仁裏不再含著笑意,清清淺淺的冷銳,不犀利,卻像是鋒芒蘊藏,看得巫馬玉清眼皮一跳。

“哼!我們走!”

發絲貼在汪雪櫻的臉上,她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沉吟不語.那對澈黑的眸子,愈加的深邃,雙拳緊緊攥起,指甲都快陷入了肉中。

……

亭台樓閣,飛簷陡壁,假山怪石,又是一日明媚。

“雪櫻姐!你站住!”

汪雪櫻轉向呼喚聲傳來的方向,隨即愣住了。是她!!欣語!隻見她一臉憤怒地衝過來,在雪櫻還沒醒過神前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虧師兄這麼愛你!你沒照顧好他不說,還讓他受傷,你根本不配得到師兄的愛!”

汪雪櫻捂著發熱的臉頰,茫然地呆立著。

陳欣語悲痛地怒吼著:“怎麼了?說不出話了?感到愧疚了?”

“翼他受傷了?他在哪?他在哪?快告訴我!”汪雪櫻整個人晃了兩下,閉上眼,旋即又睜開,顫顫地問道。

“師兄在永和軒。”水滴從欣語的劉海落下,模糊了眼睛,刺激得疼痛。闖蕩江湖也幾年了,見慣了生死血淚,欣語竟覺得自己的鼻子酸澀到難受,眼裏的冷水都有了莫名的溫度。

“你難道不覺著自己很沒用嗎?連個人都守不住,還要師兄昨晚因為你和那女人鬧翻,那女人尋思覓活的,還害他自己受了傷。”陳欣語的聲音在顫抖,就像每一個字都是使勁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我這就過去看他。欣語!對不起!”那一刻,汪雪櫻覺得自己的心針紮一樣的疼,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疼法。對不起是一種真誠,沒關係是一種風度。如果自己付出了真誠,卻得不到風度,那隻能說明對方的無知與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