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武介冷笑,寶光流溢,勾魂奪魄,嫣然耀眼,囂張至極。
“你找死!”達奚天翼微怒,雪櫻心中大驚。天翼一直是溫潤如玉的模樣,極少動怒。而現在,她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發出的淩厲氣息。
武介的瞳眸突然變得邪佞而危險,眉宇間淨是冰冷的嘲笑,還有狂妄:“那也得看你有沒有能耐讓我死。”
汪雪櫻伸手輕扯了扯武介胸前的衣服,他轉回視線:“寶寶別退縮,和介共進退好嗎?”看著汪雪櫻笑道,笑容邪魅,眼眸清亮,聲音清潤。
“女人!你不能離開!你怎麼舍得放下我,獨自離開呢?女人!”達奚天翼的聲音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來,但雪櫻卻能感覺到那溫柔之下的波濤洶湧。
汪雪櫻張口欲言,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達奚天翼唇角微翹,勉強擠出個笑容:“女人是在怨我帶你走出一個牢籠,又讓你進了另一牢籠,卷進另一場紛爭,是不是?我該知道的,你本就厭倦這些。可是,我以為你為了我,會甘願承受這些的。女人,等我,好不好?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陪你離開。遠離這一切的一切。女人?”
他的目光斑斑點點盈滿乞冀,汪雪櫻的心頭驀然銳痛,像被細針紮在柔軟的角落。她捏緊雙手,最終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那麼自私,你也不能,我們經過那麼多考驗,現在看來我們隻適合原點。”豆大的淚珠掛在細密微翹長睫上搖搖欲墜,才一眨眼,晶瑩滴滴墜落。
達奚天翼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是沉痛,亦或愧疚,汪雪櫻無力深究,心被漲得很滿,盡是難言的酸澀。她微微一笑,笑花極是淒美絕豔,似玫瑰上的刺,直直紮入達奚天翼的心裏。
一滴淚,緩緩從天翼的眼眶中滾落,這幾年的相識,這是雪櫻第一次看到他哭了。
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愛的人,也有遠走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蘇醒的一天。
汪雪櫻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思緒也似打了結,心中千萬網絲絆結,難以理清。她哭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抬起頭,眼中還噙著淚花,哽咽道:“翼!你放我自由吧!”
達奚天翼走上前,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汪雪櫻的臉:“為什麼?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的。等我好不好,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一切,我陪你離開,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汪雪櫻挑高長眉,墨眸深邃,薄唇微勾道:“你知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現在的你,不僅僅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是赤尾城這麼多人的將主,你又怎麼可以舍棄他們。如果連你都拋下了他們,他們該何去何從?我做不出來這種事,你也放不下的,不是嗎?他們視你為天,天又怎麼可以舍棄它的子民。”
達奚天翼反垂了眸,燭火眸光,光影刹那,挑了唇角:“好吧!如果女人那麼希望的話,翼明天再送你離開。今晚不行!今晚你不能跟他走。”
“謝謝!”汪雪櫻久久緊繃的神經亦是一時舒緩,淡定深幽的眸裏翻動著欣喜的浪花,唇角淺揚,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師哥!你為什麼要逞強!”躲在外麵門口聽了好久的欣語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步跨出大喝,然後眼睛紅紅地望著雪櫻,“雪櫻姐,師哥那麼愛你,他從來都不願意你為難。有些事情你不說,他也就從不相問。他為了你甚至違抗了老夫人之命。第一次,我求他帶上我去見你那次,你拒絕了他的懇求,他沒有糾纏,他擔心自己的癡情會給你帶來負擔,他擔心自己的追求會讓你煩惱會讓你討厭!每次麵對你的事情,他就患得患失。雪櫻姐,你知道嗎?我一直看著師哥,看得我一點一點地喪失信心,看得我不得不罷手!因為我知道,除了你,他的心真的裝不下別的女人了,哪怕是一絲一毫。”
汪雪櫻的心中百轉千回,萬千情感如滄海浪濤一陣陣的翻滾拍打,胸口如影隨行的劇痛撕裂著緊繃著的神經。
一陣風起,夏風送了花香幾許,搖曳了火光,碎了室內光影。
汪雪櫻淚眼婆婆娑:“欣語,不是我狠心,不是我不肯陪他努力,隻是一切回不去了。”
陳欣語悲哀地望著她:“那現在這人就真的比師哥好嗎?讓你這般不管不顧的要絕然離開?”眼中滿是氤氳之氣。
汪雪櫻的淚水順著麵頰淌下來,哽咽道:“欣語,你不用說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