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介的呼吸一滯,悲痛地望向她,他知道她不是睡著,他已經察覺,她已經沒有呼吸。“你說過你會和我一起走,你怎麼可以食言。”眼淚從武介的臉上滑下,他痛苦地低喃,頹廢地跌坐在地上,“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她!你要是真心放手,她不會選擇這種方式離開!現在你開心了是吧?你順心了是吧?”眼淚的存在,是為了證明悲傷不是一場幻覺。
達奚天翼依舊不語,似乎沒有聽見武介的控訴。
“你說話啊!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避一切問題了嗎!你這混蛋!你給我起來!”武介一把揪起天翼的衣領,握緊拳頭用盡全力打去。
達奚天翼沒有閃躲,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拳,他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樣打不還手過,他會被打中讓武介也愣了一下。
達奚天翼的嘴角流出血絲,他卻不察,隻是失神地望著已經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的雪櫻:“欣語,你先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我…….”
“回去。”
“唔!”欣語低低應了聲,咬著下唇,抓緊了衣角,唇瓣微顫,欲言又止,欲止還語,終於開口時,聲音似乎隔了幾重山水:“我去找穀。”悄聲退下。
當武介還想再出拳時,天翼的深眸一爆,猛的隔開他的手,同時一揮拳將他擊了個失衡,望著武介踉蹌站定的身影冷冷道:“你沒資格再打我!”
武介心底一澀,任由唇角的血珠滴落,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根根筋骨分明,忽然他眸中利芒一閃,揮掌如刀,迎麵劈來。
達奚天翼輕放下雪櫻,抬手隔出,二人掌勁相接,激起利利寒風,房間顯得如此狹窄,不多會,纏鬥的兩抹身影便打到了殿外。
因了心中相同的柔軟,兩人並非真心想致對方於死地,一招一式反倒更像是切磋,盡是以快打快的招數,仿佛都希望藉由身體的疲憊發泄各自心中的鬱結,二人見招拆招直戰了一百多個回合,達奚天翼終於支撐不住地歪倒在地。
武介一掌打空,身子晃了晃,踉蹌兩步歪倒在地,雙腿一翻,坐在台階處靠著廊柱喘息。
一時間,靜寂的空間隻有兩人的喘息聲,汗水貼著涼地慢慢浸下來,歇了半晌,武介道:“我要帶走她!”
墨玉色的天幕深處孤星遙掛,冷芒鋒亮,逼得月痕無光,達奚天翼遙望著那月色難及的一方虛空,眸光幽遠,沉默不言。
“女人!你現在一定很孤單吧?翼陪你好不好?”達奚天翼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湧出,然後從眼角滑落。隨後,天翼又苦澀一笑,閉緊了雙眼,“可是,你還願意我來陪伴嗎?你是不想見我了吧?”這談笑間風流倜儻的男子,收斂了一身狂傲,變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