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
直升機才剛停下,不悔來不及等螺旋槳停,她一把拉開艙門,看著佇立在斷崖上的那道挺拔身影,她激動的叫了聲‘如晦’,接著她跳下直升機。
一邊叫著‘如晦’,她一邊跑向如晦方向,最後猛地抱住他。
“如晦。”
他被她的力道撞擊得踉蹌了一下,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輕聲說:“不怕,我回來了。”
“如晦。”
從奧運會到聖誕節,四個多月的時間,她沒有他的一丁點消息,還要替他掌管國事,要替他守好江山、帶好兒女,還要替他敬孝父親、母親膝下。
一邊想,如晦一邊輕輕的撫著妻子的臉龐,問:“幾個月音信全無,嚇壞了吧?”
不悔搖了搖頭,“十年我都等過,這幾個月又算得了什麼。我曉得,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你也一樣,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抱著,靜靜的看著對方,彼此的眼中唯有彼此的身影。
斷崖上,雪花飄飛,不時有禿鷲長唳一聲飛過長空,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桀驁不馴的身影。
如晦褪下自己的鬥篷裹到不悔身上。
“冷,別凍著了。”
不悔急忙褪下鬥篷,“你大病初愈,越發不能凍著。”一邊說著話,她一邊要把鬥篷給如晦披上。
如晦伸手擋著,說:“我沒事,不冷,你趕緊披上。”
“不,你披著。”
不悔固執的替如晦披上鬥篷。
如晦笑了,幹脆將鬥篷展開。不悔明白,整個人都偎進他懷中。如晦將鬥篷闔上,二人都掩蓋在了鬥篷之下。
“如晦。”
“嗯?”
“為什麼要在斷崖上相見?”她感覺得到他的身子還有些虛,才剛她輕輕一撞他都踉蹌了一下,這斷崖上又是這麼的冷。
“因為君子。”
“君子?”
那一日,小野薑給如晦動的手術,手術出奇順利,術後如晦暈睡兩個月,醒來後暫時不能走路,後期在小野薑的訓練中恢複走路功能。直至現在,他能夠站在不悔麵前。
如晦把這四個月在小野薑那裏治病的事詳細的告訴了不悔。
最後他說:“本來兩個月前就應該告訴你我還活著的消息,但我不能走路,不似一個正常人。我想象一個正常人般的站在你的麵前。所以,讓你又等了兩個月,不悔,對不起。”
不悔一點也不在乎有沒有多等,她隻在乎那個替如晦手術的人居然是……
天雷滾滾中,她驚問:“你說為你手術的人是小野薑?”
“嗯。”
“她,她她……她是君子?”怎麼算都不可能啊,君子可是和父親、母親平輩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比父親、母親的輩分還要高。
知道妻子震驚的是什麼,如晦笑道:“緣分吧,她是君子的徒弟。”
“君子的徒弟?”
“嗯,君子名喚君勝堯。”
小野薑在照顧如晦的同時,講了些她和君勝堯為什麼會成為師徒的原因。更從她的講述中,如晦聰明的發覺到君勝堯為什麼會嫌棄秦琛。
左右不過是因為一個顧清城。
今天是聖誕節,也是顧清城的誕辰,君勝堯將一眾人約上斷崖,想必也是為了顧清城。
天空中再度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不悔、如晦同時抬頭看,是父親秦琛的直升機。
直升機停在了不悔、如晦的直升機旁。
秦琛從直升機上跳下,飛步奔向女兒、女婿,接著一把將女兒、女婿同時撈入懷中。
“爸爸。”
“好,好,都好。”秦琛止不住的熱淚盈眶。
連翹、齊言、冷清秋、樓驍相繼跳下直升機,隨後跟到。
“不悔,如晦。”
“媽媽,幹媽,齊叔,樓叔!”
斷崖上,一眾人喜得團圓。
天空中又飛來一架直升機。
斷崖上已經停了三架直升機,能夠停直升機的地方有限,天空中的直升機在盤旋了一會子後,在稍微低勢一點的地方找到停靠點。
站在斷崖上,秦琛等人看著那直升機停下,看著機艙門拉開,接著從上蹦下一個熟悉的高挑的身影,正是小野薑。
小野薑沒有上斷崖,而是站在直升機下守候。
不一時,有梯子從機艙門處滑下。再然後,君勝堯的身影出現在機艙門口。
樓驍說:“他就是君子君勝堯。”
沒成想這麼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就是統治了君子集中營群數十年的群主君子。連翹頗是激動,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
君勝堯站在機艙門口抬眼往斷崖上看了看,在看到秦琛等人的時候,他很是愣了會子神,然後才抱著一個包裹步上梯子。
至最後一級,小野薑急忙伸手扶住。
在小野薑的攙扶下,君勝堯一步步走上斷崖。
直至秦琛麵前,君勝堯定定的看著秦琛,不言不語。
秦琛亦然。
久久的,二人皆不說話。
氣氛瞬時緊張。
最後,君勝堯將懷抱的包裹輕輕的放在雪地上。
隨著君勝堯解開包裹,一個考究的朱漆木盒出現在一眾人眼前,其上還放有一個相框。
君勝堯輕輕的將相框翻過來。
是顧清城!
“今天是顧老弟的誕辰。”
君勝堯一邊說一邊顫微微的輕撫著相框,找了個地勢較高的石塊,撫去石塊上的雪,將相框放在其上支好。
接著,君勝堯打開了那個朱漆木盒。
木盒很大,裏麵裝著一些香火、香爐等物,另外還有一個體積較小的紫檀盒,其上花紋繁瑣、精致,看得出年代久遠。